學醫之人,對於更高的方法和更高的醫術總是有著一種來自本能的追求,雲輕自己也學醫,自然知道這一點。
當即說道“好!”
鋪開筆墨,在桌子上快速地書寫起來。幸好傷的是左臂,不然還真是麻煩了。
很快,她把其中幾種藥物的提煉和煎製方法就寫好了,吹了吹,遞到洛塵跟前。
洛塵瞄了一眼,還沒說話,長生已經噗一聲笑出來“這字……雲王女,這絕對是字如其人!”
雲輕一瞄,頓時也囧了,她在現代的時候都是用水筆寫,哪裡用得慣毛筆?那些字都歪歪扭扭的,要多醜有多醜。
長生根本就是借機說她醜,可惡!
洛塵也笑了,他笑起來的時候有一種非常舒展的感覺,好像清風蘊開月色鋪展,極之動人,可惜這樣動人的笑卻是在嘲笑她的字。
雲輕惱怒說道“形式不重要,內容才重要!給我看內容!”
洛塵收住笑容,但唇角仍是淺淺地彎著,把注意力移到了內容上,然而看著看著,他的神色便認真起來。
片刻後,他將紙一收,淡聲說道“我先回去試試。”
雲輕會把這張紙給他自然有所求,可是洛塵卻半句不問,但雲輕卻明白,這張紙已經打動了洛塵的心了,等他試過有效之後,自然會再來找她。
大度說道“洛公子儘管試,這樣的方法和配伍,我知道的還多著呢!”
中華上下五千年的醫學精粹,她就不信打不動洛塵。
長生本以為雲輕字那麼醜,肚子裡必然也沒有什麼東西,可是沒想到主子竟真的被她打動了,一時多少有些鬱悶。
雲輕惡作劇心起,故意對著長生笑的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更是把長生氣得夠嗆,抱起藥箱就走了。
“主子!那女人有什麼好?你居然把烈火蓮露都給她用!”跟在洛塵身後,長生憤憤不平地說道。
烈火蓮露,生肌愈傷第一聖藥,雖然敷到傷口上疼了些,可是藥果卻不是一般的好,用過這個藥,不管什麼樣的傷都不會留疤,而且還會讓皮膚更好。
這麼珍貴的東西,就算洛塵也沒有多少,可是剛才卻一下子給雲輕用了大半瓶,說什麼手抖倒多了,好像是故意欺負她似的,可其實,根本就全都是為她好。
“我若說我願意,可不可以?”洛塵淡然答道。
“主子!”長生急叫。
“好了,既然知道我不願意說,問了不是自己添堵麼?”
長生頓時無言,自己這個主子隻有在心情很好的時候才會這樣揶揄人,雖然不知他為何心情好,但,難得主子心情好,他卻是無論如何也不願破壞。
這樣的主子,總比那副總是淡然,仙人的樣子要好。
房間裡,等到洛塵他們一離開,雲輕立刻關上了房門,正想召喚兩隻狗狗在門口幫她守一下,可是方一動念,腦中就是一陣劇痛襲來,讓她差點尖叫出聲,直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她這一次不會是真的傷到根本了吧,但就算如此,有些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她把門拴緊,把自己仔仔細細地清理了一番,尤其是方才洛塵處理過的傷口,又繞了幾圈布在上麵,晃了晃胳膊,確保不會影響行動。
做好這一切,雲輕從身上摸出一把小小的匕首,又不知從哪兒摸出幾片草葉,用厚布墊著,小心地一遍一遍擦在匕首上。
易腐草汁,骨肉沾之則腐,無藥可解。
片刻之後,確認匕首上每一處都被藥汁布滿了,雲輕起身,在床上堆起一堆被褥,做出有人在睡覺的樣子,然後翻窗一躍,消失地無影無蹤。
夜墨到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他狹長流麗的美目緊緊眯起,手中錦盒握得幾乎快要變形。
那個女人,傷得那麼重,甚至連精神力也傷了,怎麼就不能老實一點?又跑到哪裡去了?
空氣中隱隱有種奇怪的味道,夜墨仔細分辨了一下,眉頭立刻皺起,眼前又回想起白天時雲輕泛紅的雙眼,一股不好的預感立時湧入心中。
“荊遠帆!”低喝一聲,荊遠帆立刻出現,垂手侍立。
“去找東海子雲,讓他……”低低在荊遠帆耳邊說了幾句,荊遠帆雖然不明白,卻仍是點頭應下,轉身就去了。
夜墨揚頭,看到天色已然微黑,時間不會很多了。
再看一眼床上淩亂的被褥,夜墨眉目深沉,那個女人真是欠揍,這一次若是抓回來,定要好好教訓一頓。
心頭發狠,可是動作卻是分毫不慢,身形一閃,穿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