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孤王偏要呢?”夜墨問道,聽不出是什麼情緒。
“我不願意……”雲輕搖了搖頭“我不會願意的,我會用很多種方法阻止你……”
“包括對孤王出手?”夜墨伸手往小毛球一指“讓那個東西毒死孤王?”
“嗷嗷嗷……”小毛球抗議地叫起來,它怎麼可能對美男出手,美男居然不信任它,它脆弱的心被傷到了。
“不會讓它傷害殿下性命的。”雲輕嚅嚅說道。
言下之意,真打算用那小東西咬他。
夜墨氣得快笑了,問道“那孤王怎麼才能辦了你?”
“喜歡上我!”雲輕立刻回答,一雙眼睛亮亮的“如果你喜歡我,我就願意!”
出身叢林,她根本不懂男女情愛的事情,隻知道那件事情應該是你情我願,兩個人彼此喜歡的時候才可以做。
她現在已經喜歡夜墨了,那夜墨隻要喜歡她,自然就可以做那件事情。
她心裡這麼想,就直接這麼說出來,半點也沒有彎彎繞繞,一雙眼睛黑白分明,直白而清澈地望著夜墨。
夜墨一張妖孽容顏,不知曾被多少人追逐貪看,早練就了麵對任何目光都八風不動的無上本領,可是如今麵對著雲輕清澈透亮的目光,竟不自覺微微紅了耳根。
幸好現在是夜晚,泛紅的地方又在後麵,才不至於被人看見。
“蠢!”薄唇輕啟,再次吐出這個字眼。
雲輕目光本來頗為殷切地看著夜墨,想著也許有萬分之一的機會能聽到自己想要聽的答案,可是想不到又是這個字。
也許她是真的蠢吧,夜墨前幾次的舉動早就把他的態度說明了,她卻偏偏還不死心。
目光黯淡下來,像隻垂頭喪氣的小貓。
乍一看,倒和那隻小毛球有些像。
夜墨心頭湧起深深的無力感,無論他麵前麵對的是怎樣的女人,婉約玲瓏的大家閨秀也好,長袖善舞的花魁行首也罷,甚至是機心深算的蛇蠍美人也無所謂,他都自問可以心堅如石,分毫不為所動。
可是偏偏在這個女人又笨拙又直白的情緒麵前,他卻半分招架之力也無。
她可知道她方才說的那些是什麼話?簡直無異於向他求歡。
她又知不知道對一個男人說出這樣的話會有什麼後果?他懷疑她根本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這個女人,除了說她蠢還能說她什麼?
“孤王對臟兮兮的女人沒興趣,滾過來!”夜墨低喝一聲,徑自往馬車走去。
雲輕看了看自己,方才跪在小溪邊,下擺都是泥,袖子上黃黃的一片,是易容藥物,想來,臉上也乾淨不到哪裡去。
以那個妖孽太子的性子,還真不太可能對她做出什麼來,於是她放心的舉步,跟著夜墨一起往馬車走去。
很久以後雲輕才知道,當一個男人對著自己心愛的女人的時候,所謂臟什麼的,完全不是問題,因為夜墨無數次身體力行地讓她知道,在先洗澡還是先運動這個問題上,他的第一選擇是什麼。
就算是最好的結果,也是兩個一起進行。
雲輕低估了自己,其實剛才在溪邊,她的臉已經洗的十分乾淨,隻是衣服太臟罷了,車裡有乾淨的衣服,她換好出來,就見外麵已經燃起了篝火,一陣香氣嫋嫋傳來。
咕嚕……
雲輕用力咽了咽口水,她一早就被叫到清荷苑去,然後破計謀鬥繼母馴驚馬,用藥方勾搭洛塵,晚上又當了一回刺客,這一天下來可算得上是日理萬機,到現在居然連口飯都沒來得吃,肚子裡早已空空如也。
篝火旁邊錦帆鋪地,放著幾個小案子,案子上擺著數個琉璃瓷瓶,雖然離得還遠,雲輕卻是早已嗅出醋、醬、胡椒等等的味道,一邊還有一個酒壇,雲輕雖不好酒,可也聞得出,必是有年份的佳釀。
而案子另一邊,擺著一張質地考究的軟塌,夜墨斜斜倚著,見到雲輕出來,一抬下巴“去烤魚!”
幾條魚已經收拾乾淨了,穿好了枝條放在火上麵,才微微烤了一小會兒,正是該上作料的時候。
雲輕無語了,這妖孽太子從哪裡弄來這些東西她已經懶得去追究,反正他權勢通天,就算更大的排場,更奢侈的事情,隻要他想,也必然弄得出來。
她隻是鬱悶這時間究竟是如何算的,為何她換了衣服出來,正好趕上乾活?
不管這些東西是怎麼來的,此時周圍已經沒有了人,隻有她和夜墨,夜墨是斷然不會動手的,那就隻有她去了。
好在她出身叢林,之後又是在部隊裡,為了不虧欠腸胃,手藝向來都是一流,尤其是這樣的野外燒烤。
拿著小刷子把調料一樣一樣刷在魚背上,又慢慢翻烤,不過片刻的工夫,香氣就逼人而來。
雖然早已餓得肚子咕咕叫,可是在這妖孽太子麵前,雲輕可不敢先動口,挑了一條最大烤得最好的,狗腿地捧到夜墨跟前。
夜墨睨了她一眼,本不欲理她,可是那魚金黃酥脆,香氣一陣陣地傳過來,竟比宮中禦廚整治的還要美味幾分,他略微掙紮了一下,終究傲驕地伸手接過,撕了一條往口中一送,目光頓時微微一亮。
除卻身上的味道不讓他討厭之外,這女人總算又勉強多了一樣可取之處。tq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