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劍聖愛他。”係統煞有其事地補充。
蘭秋狐疑地看著他,係統也一派天真地回視,看起來毫無破綻,好像剛剛那句“上輩子真的就是一句玩笑而已,是她自己心裡有鬼才這麼激動。
不,她心裡也根本沒鬼。蘭秋冷酷地按下了慌亂的心,眯著眼戳係統的額頭,說:“哦?讓你攢積分升級還是我的錯了?怎麼你聽起來還這麼大的怨氣呢?”
係統無懈可擊的表情瞬間變得唯唯諾諾,他連連擺手表示不敢。
就在蘭秋以為這段關於前世今生的談話就這樣結束了的時候,係統冷不丁又問:“那劍聖愛未婚夫嗎?”
蘭秋十分乾脆地搖頭:“心中無男人,拔劍自然神。”
係統誇張地拊掌讚歎,又說:“這種自我感動的男人確實要不得,沒有主見,情感過剩,死了還給人帶來麻煩。所以……真的不考慮一下鐘大影帝嗎?你們人類不是說什麼好的戀愛能治愈一生的痛苦……”
他剩下的話在蘭秋的武力鎮壓下銷聲了。
傾盆大雨如約而至,劇組早早收了工集體回了酒店,蘭秋被下午係統那番話說得心中煩悶,打起傘就獨自向外走去。
影視基地在B市郊區一個小鎮上,雨勢急,往日熱鬨的小鎮夜市都沉寂了不少,僅有的幾個行人也步履匆匆。
長街上有幾個搞行為藝術的呼呼號號地裸奔而過,街頭的燈牌在雨夜中明明暗暗閃現,照亮了影視城牆麵上獨有的藝術塗鴉。
小鎮不大,蘭秋撐著傘在街頭來來回回走了好幾遍,自覺與這些鮮活著生活和奔跑的人相比,自己確實空洞到像是一抹異鄉的幽靈,難怪係統那樣比人還愛新鮮的機器人嫌她無聊。
而且,她可真不是什麼善良的人啊,也就是一回到現代就遇見了係統。反詐係統在她麵前吊著,她那岌岌可危的理智才被勉為其難地維係著。
想到這,她眼前似乎又浮現了下午係統聽完故事後理直氣壯站劍聖的樣子。
她自重生回來之後,除了反詐這事,其他任何事全都沒放過心上。
她連麵對這個世界的警察和直播攝像頭的時候都沒掩飾過自己的異常,更彆說在朝夕相處的係統麵前。即便如此,她也沒想到,這從來都沒心沒肺沒頭沒腦的小機器人,竟然有這麼敏銳的感知和這麼大膽的腦洞,竟然一語戳破她的來曆。
殺人如麻·魔道妖女·劍神垂下頭,用舌尖不住地抵住尖牙,以此來掩飾自己嘴角馬上就要破出的笑意。
她裝模作樣地長歎了口氣,搖著頭感歎出來散心也沒什麼效果,還是早點回去吧。
她即刻便想把傘收了跑回酒店,但一想係統那能叨死人的嘴,又訕訕停手,打算加快了步伐跑步回去。就在這時,她聽見前方黑黢黢的巷子裡傳來肉搏的聲音,還夾雜幾聲小聲的悶哼。
夜黑雨急殺人夜啊這是,她高高挑起眉,撐好了傘,往巷子裡走去。
巷子裡是文明社會的街頭已經少見了的一挑六大戲,之所以說是一挑六,而不是六人圍毆或者七人混戰,是因為這位一戰力彪悍,被六個人圍著也不落下風,雙拳敵十二手打得是招招到肉,使的還儘是些街頭混子下三濫的招數。
蘭秋駐足圍觀了一下,見沒什麼大事,便不打算過多停留。
一道劃破長空的閃電恰巧在這時劈開黑暗,那個“一”回過頭,臉正好轉了過來。
他的妝發還沒卸,專屬一等公府世子的精致頭套還戴著腦袋上,連上麵鑲嵌著紅寶石綠鬆石的金玉發冠都沒掉,不知道該不該感慨造型師固定做得真好。
這樣的一個雨夜,這樣的一個被迫逞凶鬥狠的世家公子,讓蘭秋的記憶也跟著恍惚了一下。
她低聲默念:“陳劍文。”
但很快,比鐘譯冷漠掃過她的臉後繼續肆無忌憚動手還快的是,蘭秋清醒地認識到,這兩個人完全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