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華薇完全沒在意這幾個虛張聲勢的配角,隻盯著趙清平,沉聲道:“你也知道蘭秋是本小姐的人?你算個什麼東西?敢來‘關照’我的人?”
謝華薇混不吝的名聲在整個圈子裡都赫赫有名,趙清平回想起這位大小姐的各種出格往事,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他假笑著說:“我趙某人在B市確實排不上號,但B市也不全是謝家的天下吧?何況,謝大小姐家裡那位……既然回來了,也還要在圈裡混的吧?也還是想吃影視這碗飯的吧?”
趙新的手微微一抖,她知道趙清平絕對有這個能量,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當她決定走這條路之後,父母第一時間幫她找了他的門路。
但是謝華薇……趙清平一說謝家大小姐,她就知道是誰了。這位可是出了名的不按套路出牌的瘋子,謝家上下又寵這位唯一的嫡係女兒寵得不行,她乾爹怎麼敢的啊?
果然,趙清平話音剛落,謝華薇一把就掀了桌上的茶具。紫砂壺落地,沒在地毯上發出任何聲響。
趙清平四人一時沒反應過來,都愣在了原地,看來確實是沒見過謝華薇這麼瘋的。
她一腳踩在茶桌上,譏諷一笑:“你在圈裡吠久了,還真當自己能上桌說話了?我今天讓你在B市消失,你猜有人能管你嗎?”
“你!”趙清平一拍桌子就要站起來,卻被他右手旁的男人緊緊拉住。那人躲開謝華薇的視線,舉著手機對著趙清平耳語了幾句。趙清平的臉色紅了又綠綠了又白,總算正視起這位謝家人心尖肉的地位。
他把手從趙新身上抽離,訕笑一聲摟緊了浴袍領口,塌著腰道:“是小人不懂規矩,有眼不識泰山,竟然冒犯了大小姐,還有大小姐的人……”
他抬眼看了一眼蘭秋,目光中的陰沉轉瞬即逝,“今天小新在片場是不是不懂事了?怪我怪我,孩子還小,被家裡寵壞了,在娛樂圈裡也是瞎混,以後我一定對她嚴加管束,絕對不會讓她再出現在大家麵前……”
趙新不可置信地揚起頭死死看著他。
趙清平沒有理會她,依然對著謝華薇和蘭秋點頭哈腰:“當然當然,我還會以個人的名義補償這位小姐。她想要什麼?獎杯?人脈?機會?今年的獎杯和晚會雖然都預定了,但這位小姐要是想要的話——”
“蘭秋的命在你眼裡就值這點東西?”一道帶著怒火的男聲打斷了趙清平數資源的動作。
謝華薇露出了個詫異的表情,她沒想到先站出來說話的是這個一直默默跟在蘭秋身邊的小白臉“弟弟”。
未曾想趙清平也露出了個詫異的表情,說:“這,這人,當然是不能和東西比的了。東西是死的,人,可還是活的呢。”
這陰陽怪氣的語氣配上一張無辜的臉,很難不讓人大動肝火。
饒是謝華薇知道,根本不可能讓他承認今天片場的事與他有關,她們也根本不可能找到證據證明這一切,她還是難免有被惡心到。
但是惡心歸惡心,她也不能真就這樣送人上西天。看係統這樣子,暴起傷人可不像能善了的!
她連忙回頭問蘭秋:“喂!正主說個話啊!彆光讓我們表演啊!這事兒你想怎麼解決!”
眾人的眼睛跟著她齊刷刷落在了門口那高挑的女人身上。
剛剛經曆了一場其他人眼中的生死考驗,她的姿態卻依然不緊不慢,完全沒有劫後餘生的後怕,甚至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更像個局外人。
她先是對著係統招了招手,一臉怒容的機器人滿臉不忿挪了回來,退回到她的身後。
蘭秋掃了一眼溫泉房內的裝飾,視線在四個中年男人身上滾了一圈之後,又落在了趙新一雙含怒的雙眼裡,最後才看向謝華薇,含笑問道:“怎麼解決?我不是來這裡要飯的。”
“什,什麼……”謝華薇在蘭求難得一見的笑眼中結巴了起來,腦子都迷糊了一瞬。
不過好在,她還記得她是來給蘭秋撐場子的,當即又挺直了腰板,高聲道:“我可不乾這磕磣事兒啊!這孫砸你想咋處理咋處理,今天我就是來這看你出氣噠!”
“謝小姐,你不要欺人太甚!”趙清平忍無可忍,拍桌而起,“我也是看在謝老的麵子上,才對你多有忍讓,說到底我都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簡直莫名其妙!”
謝華薇眉頭剛要皺起,一條黑影就從蘭秋身後“嗖”地竄了出去。
係統揪住他的衣領,把人狠狠摜在了茶幾上。
“謝小姐謝小姐,你搞搞清楚!你的債主是蘭秋小姐!”
“《樸風刀》副導演周陵、服裝師付妝、威亞師孟維、群演林夏青,小湖灣區河道臨時網格員王賀、劉明……這些人你不認識?嗯?”
趙清平被係統按著脖子壓在桌子邊緣,他每聽見一個名字,眼睛就睜大一分,直到喘不上來氣感覺要被人活活壓死在這,才奮力掙紮,從喉嚨裡擠出幾聲求救。
端坐一旁的另外三人被這不講道理的暴行驚到,紛紛起身,一個要去外麵搖人,兩個打算從係統手中把人救下。卻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三人突然齊齊渾身抽搐,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滋滋的藍色小電弧在幾人身上跳動,蘭秋眨了下眼,上前一步握著係統的手把趙清平提了起來。
趙清平沒能看見他朋友的狀況,從瀕死的狀態中解脫出來的他大口喘氣之餘,還不忘更加激怒施虐者,“你們……你們沒有……證據!我聽不懂!和我……沒關係!”
係統冷哼一聲,抓著趙清平半長的頭發把人提了起來,沉聲道:“隻要我想要,就會有證據,你懂嗎?不僅是今天的證據,我還會有你狎妓、□□、收受賄賂、結黨營私的證據。你下輩子是想下地獄,還是進牢房?”
“你,你血口噴人!你造偽證!你這是犯法的!”
謝華薇也跟著弱弱地說:“啊對啊不對,隻是搞他的話沒必要啊……”
趙新抹了把眼淚,狠狠踹了趙清平一腳,恨恨地說:“不是造謠是真的!我願意做汙點證人!”
“搞他的話當然是沒必要。”蘭秋捏了捏係統的手臂,示意他放手,“但誰讓他惹我弟弟生氣呢?”
說話間,蘭秋的左手飛速結印,一柄肉眼無法捕捉的金色小劍自她眉心飛出,直直沒入了趙清平的百會穴。
趙清平罵罵咧咧的聲音戛然而止,係統若有所覺地偏了偏頭,卻什麼都沒有捕捉到。
短暫的寂靜後,趙清平發出了一聲不似人間的淒厲慘叫。
這叫聲之痛苦慘烈,讓自詡很會玩和很會被玩的謝華薇和趙新都抖了一抖,係統也默默躲回了蘭秋背後。
好在這高亢的嚎叫隻叫了一聲便停止了,隻不過趙清平的模樣看起來卻更駭人了。
根根青筋自他皮膚底下浮起,像是一群蛆蟲一樣緩慢蠕動著,趙清平渾身的肌肉不受控製地抽搐著,他卻好像感覺不到,隻拿後腦勺狠狠往地上撞。他不知道在承受著什麼樣的痛苦,整張臉用力到像個骷髏模樣。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終於平靜了下來,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謝華薇都要以為他死了,他卻突然睜開眼,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坐了起來。
她看見他對著蘭秋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跪坐在地上,承認了自己計劃謀殺蘭秋的事實,並一五一十仔仔細細地講起了自己的計劃實施。
末了還補充道:“請您放心,做出了這樣的事我深感內疚,一定會自首報案,讓我自己受到懲罰的!”
“對了,除了這件事,我身上還有兩個大案,您有興趣聽一聽嗎?”
“一個是一十年前小湖灣原開發商陳劍文非法集資案,一個是幾年前C大政法係學生失蹤案,我都立了大功,這才有今天的地位,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