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柯佩爾用力一抽將鐵刃拔出,莫洛斯噴灑的鮮血頓時濺了自己一身,而他的屍體則搖晃著倒在蘭柯佩爾的腳邊。
“嗯?塔吉……揚娜?”
蘭柯佩爾看著他的發言和緊緊攥住的左手,有些好奇,鐵元素一震便散開,將鐵刃卸去之後,自己便彎腰將其五指撥開。
隨後,一枚染著血的金色懷表出現在自己眼前,看著這金子應該是後麵鍍上去的,本質應
該是黃銅之類的材質,從材料上看不是什麼太珍貴的東西。
蘭柯佩爾將其時打開,懷表內頓時出現了一張有些褪色的照片。
“這就是,塔吉……揚娜?”
蘭柯佩爾看著自己手中懷表上的照片,這個美麗的小女孩應該就是塔吉揚娜吧,他藍色的眼睛真的很好看。
而眼前這個奔逃的男人,則是他的父親。
自己把他殺掉了。
自己再一次,殺死了一個小女孩的父親。
【“你憑什麼……你憑什麼可以擅自拿我爸的命去救他們!!”】
【“嗚嗚嗚……你是壞人!壞人!!小雲絕對不會原諒你!你一定會下地獄的!”】
【“你殺了我的爸爸嗚嗚嗚……我也要殺了你!!”】
五個重獲新生的患者的感激卻被輕易被一個小女孩的哭喊與質問打得粉碎。
自那之後,蘭楓每每握住手術刀的時候,手都會不自覺地先抖一下,精準度也不再像是之前一樣可以精準地挑穿蚊子。
而在手術中,任何一點小小的失誤都很可能致命,就算是之後沒把他起訴關進精神病院裡,自己估計也得辭職然後搬去僻靜的山林裡隱居了。
蘭柯佩爾再次看著手中的懷表,上麵的塔吉揚娜似乎正在淺笑,和自己前世的小雲的五官,正在逐漸重合。
蘭柯佩爾迅速將懷表的蓋子重新合上,似乎他在畏懼裡麵淺笑的女孩會變成某種可怖的東西鑽出來扼住自己的喉嚨。
他此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隻能在原地給莫洛斯挖了個坑,給他簡單地葬了進去,將懷表放在他的手心裡,雙手交疊在胸前。
為他蓋上一捧土。
所有罪業都隨著他靈魂的逝去而消洱,現在這裡埋葬著的隻是一位女孩父親的即將腐敗的屍身罷了。
將莫洛斯處決後,蘭柯佩爾回到了城牆之內。
自己的鐵衛們雖然各個都帶傷,但是打了勝仗的他們精神頭依舊很足很足,遠遠地見到蘭柯佩爾,他們的領袖都會高興地打聲招呼。
蘭柯佩爾也隻是微笑著招招手,心中卻因為處決莫洛斯顯得有些複雜,在這一天,一名叫做塔吉揚娜的女孩永遠地失去了自己的父親。
這是這片大地上,最常有的事情吧。
戰爭帶來無邊的悲痛以及苦難,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也許自己的死去的三個鐵衛裡,也有某個人在遠方等候著自己的丈夫歸來,或者企盼著自己
的父親回來,也可能是兄長,朋友,不一而足。
自己過往殺死過的變異者糾察隊隊員和烏薩斯巡查隊隊員們,儘管他們基本上都是人渣,但是他們是否也有家人和孩子?
可一場遍布廝殺的戰爭便足以將這一切猶如薄紙般撕碎。
戰爭造成無數家庭的支離破碎,仇恨的怒焰焚江燼海一般流向四麵八方,一場戰爭帶來更多的仇恨,更多的仇恨帶來更多的戰爭。
蘭柯佩爾毫無疑問,厭惡戰爭,也曾無比慶幸前世的華國是一個和平的國家。
但是有一場戰爭,自己一定要打。
那就是,切除這片大地的所有病灶這一戰爭,自己必須要打。
這是為了避免更多的戰爭而打的戰爭,這是為了避免更多的痛苦而必須經曆的痛苦,嗯……就這麼想吧,會好受些。
“嗬……有道是慈不掌兵,這話說的可還真是有道理。”
蘭柯佩爾苦笑著對自己說道,但自己已經選擇好了自己要走的路,也隻能取一條折中之道了。
畢竟麵對的是自己的敵人,對敵人善良就是對己方殘忍,如果再讓蘭柯佩爾去做一次,他還是會和以前一樣把他們殺完。
“算了……不去想了……反正殺的也基本上都是人渣,如果我是他的家人,我還巴不得他趕緊死在外麵呢……如果他的家人也認可他的暴行和淩虐,那便送他們一起下去陪他吧。”
強行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甩出自己的腦海,蘭柯佩爾的心經過這一次的事件後愈發堅定起來。
而此時,礦奴們基本已經得到完全的解放,他們現在正在露天的礦洞之上,三五成群的和其他礦奴或者己方的隊伍聊天,或是休息。
蘭柯佩爾在他們口中了解到,莫洛斯在這個8號礦場裡簡直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惡魔,在他任期的兩年內已經有近百名和塔吉揚娜年齡相仿的孩子被他痛苦地虐殺。
聞言,蘭柯佩爾的心思好受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上升的怒火,甚至還覺得自己是不是把莫洛斯殺的太痛快了。
是的,無論如何,人渣不值得憐憫,下地獄就是他最好的結局。
這條道路,蘭柯佩爾日後,也一定會堅持的執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