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邀請你與我們同行,烏薩斯大尉博卓卡斯替,請跟我們走吧,烏薩斯需要你。”
一名盾衛聞言立刻就繃不住了,大喝道
“你說什麼?!”
內衛沒有理會那名盾衛,自顧自地說道
“在先皇麾下作戰過百年的你,一定能回憶起那時烏薩斯的強大。”
“我們無可匹敵,每個烏薩斯人都以烏薩斯升起的旗幟為榮,而這麵旗幟在敵人
眼裡就是他們寢食難安的噩夢。”
“那是一個怎樣偉大繁榮的時代?”
“我們不分種族,不分地位,團結在名為烏薩斯的號角之下,為了它的未來而戰,各式各樣的敵人倒在我們的刀刃和炮火之下。”
“我們拗折駿鷹的翅膀,砍斷駿馬的烈蹄,砸爛銃騎的堅甲……”
“我們戰無不勝,我們所向披靡。”
“回到那個時代是所有烏薩斯人普遍的渴求,我們都想回到那個所有兄弟姐妹都同仇敵愾的年代,我們不是烏薩斯人,我們就是烏薩斯本身。”
“我們能讓貪婪的諸國吐出他們所掠奪的土地,讓那些飽經蹂躪的人民在烏薩斯的榮光下重獲尊嚴,我們的征服並非消滅,而是重鑄。”
“重鑄那個偉大的年代,烏薩斯將在巨人的屍體上崛起。”
愛國者旁邊的另一名盾衛此時也忍不住了,吼道
“【烏薩斯粗口】!!這話對著那些被你們壓得抬不起頭來的烏薩斯人說!”
內衛卻如此回答他
“曾是烏薩斯的盾,你聽好,這片大地上沒有人過得好,這個時代就是這麼糟糕,一顆天災隕石就能夠讓一整個家族甚至一整個村莊,乃至城市毀滅。”
“烏薩斯的市民也正飽受其苦,苦難如同燒得通紅的尖刀在他們身上刻下傷疤,這些傷疤也許永遠都不得以愈合。”
“秩序的匱乏,力量的疏失,道德的損毀,這些都是我們已知的問題所在。”
“我們可以糾正這些問題。”
那名盾衛咆哮道
“胡扯——”
內衛並沒有理會那名盾衛,而是對愛國者說道
“博卓卡斯替,我們一起來,讓烏薩斯回歸正道,讓先皇的榮光再一次照耀整個烏薩斯!”
而愛國者凝視著那名內衛,回答道
“皇帝的利刃,聽好,我,博卓卡斯替,仍以,曾在先皇麾下作戰,為榮,那位陛下,我一生銘記他的恩典。”
“另外我必須說明一點,烏薩斯升起的旗幟,在我的眼裡,已經從榮耀的象征,變成了,代表紛爭的布匹,我現在,為變異者而戰,而非烏薩斯帝國。”
“內衛,你有什麼資格,稱自己可以改變這個國家?!烏薩斯的怒目上,染滿的鮮血,足有一半出自你們的手!”
內衛沉默了一下,回答道
“可愛國者,你無法否認那個時代,你的一舉一動都維係著整
個烏薩斯,在曾經,你行軍之處烏薩斯的鐵履無往而不利。”
“我仍記得我的先輩講述過你的故事,愛國者。”
“當你是烏薩斯的戟時,所有烏薩斯的敵人都將被這把戟打到骨肉支離,而當你是烏薩斯的盾時,沒有烏薩斯的敵人能洞穿你的防禦。”
“維多利亞的蒸汽戰士?不能;卡西米爾的銀槍天馬?不能;拉特蘭的教宗銃騎?不能;北原的異種、沙漠的鬼影、深海的子嗣?統統都不能。”
“愛國者,無論如何,你也依舊心係著烏薩斯,這片你行軍百年以上之久的國土,就連你的稱號都在展示這種純粹的願望。”
愛國者隻是回答道
“我的確是烏薩斯的戰士,我對這片土地的熱愛也從不因任何原因而衰減,即使我現在,我也可以,毫不猶豫地說出,我熱愛烏薩斯,我熱愛我腳下的這片土地。”
“但我熱愛的是這片土地,還有在上麵繁衍生息的人民,不是烏薩斯帝國本身,這幾個字每個筆畫都在散發腐朽的臭味。”
“軍人服務於國家,服務於信仰,服務於人民,而不是專權和腐敗,我對這個國家已經徹底失望,我效忠的烏薩斯並非現在的烏薩斯。”
“善用你腰間的利刃,而不是你的拙舌,內衛。”
內衛聞言,語氣有些失望,他說道
“嘶……再戰鬥下去也沒有意義,我們都隻是烏薩斯的衛士,你也可以作為變異者的衛士,我們都是衛士,愛國者。”
愛國者冷言回答道
“你們是,什麼衛士?你們,保護了誰?”
“曾幾何時,北原之上,獨眼巨人邁步,掙開,天地的枷鎖,把邪魔,砸入大地,你們,逃竄。”
“他的雙足,越過你們潰逃的防線,他隻身大戰九天九夜,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想要回歸烏薩斯的邊疆,你們卻將他驅逐到極北的邊境上。”
“落日峽穀之中,我的同族,戰死,十六名,他們用自己的軀體,堵住邪魔的裂隙,而你們,將塞夢坷城,駛入湖底,沒有一隻埃拉菲亞能夠逃脫。”
“你們的惡行,罄竹難書,你們也配自稱……衛士?!”
愛國者的話如同重錘一樣擲地有聲。
“……”
內衛不再說話了,隻有深沉的呼吸。
“你緘默不語,內衛,可你的呼吸告訴我你的發聲器官仍能運作。”
愛國者上前一步,山嶽傾移。
“你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