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甄旦和連慕禮聯袂而來,賈璉賴在床上說不去,這是文人的聚會,他昨天是呆怕了,接不上話題,隻能乾看著。
大家也不勉強,賈薔帶著小廝自去,三人各自坐著自家馬車,先到李壽府上接了他,結伴而去,直奔梅園。
至於袁貞麗四人,自有自家車馬,女子梳妝也頗費時間,不用去接人同去。
其實若不是要和朋友同行,賈薔更願意騎馬獨行,那樣還可以一路觀覽,見見街市百姓生活百態,像這樣貓在車裡,不是他性格所為。
進入梅園隻見那方幾矮榻,一溜排開,不排桌椅,大家都席地而坐,不過是墊個蒲團罷了,倒有點漢唐遺風,魏晉風度。
見他們進來,有相熟的士子自然呼喚同榻,甄李兩家皆是金陵名宦,連家是武將,少了和文人交往,認識的人不多,加之連慕禮年歲小,隻有幾個相熟的。
賈薔是一個都不熟,但金陵本地士子卻認識同來的兩位,自是同樣禮貌地問候打招呼,賈薔也不說自己的出身,報上個名字就是。
因說要等朋友,故而謝絕了他人同桌的招呼,四人尋到一個清靜些的地方就坐,大度的人見他們說有事自然也就放下了,可多數人都是小家子氣的,見他們拒絕就有些不樂意。
蘇荃袁貞麗等四人來後,那些不樂意的人嫉妒了,在場的有幾個不認識這四美人的,更是難得見到她們同陪一桌,那笑臉上看出的是她們這是完全自願的。
剛開始有些人說說風涼話,可甄旦豈是那麼好惹的,他雖是庶子,那也是甄家的庶子,如今的甄家在江南,確實沒幾人惹得起,被他怒懟後不敢有彆的動作,可文會就是以文會友的,敢怒不敢言的一些人,在文會開始後,就想著法子針對他們。
先是四書五經的經義,接著是詔誥表的試題,最後是時事策論,完全按照鄉試會試的流程來一次,隻是稍作精簡,不像考試時那麼繁雜。
原想著這四人除了李壽外,其他三人應該會被笑話,沒想到三人倒也爭氣,雖無出彩之處,卻也中規中矩,找不出錯處來。
看看日頭偏西,已近黃昏,一個闊麵大耳,身材高大的士子站起來說道:“諸位,天色已晚,最後出一題吧,小弟覺得文人聚會,應當少不了詩詞,雖說對舉業無益,卻也是陶冶性情,文人必備的功課,各位兄台覺得如何。”
“好,讚同。”
底下讚同聲一片響起,香珠兒蹙著眉頭,看著賈薔滿眼擔憂,就連蘇荃和袁貞麗也滿臉關切,柳眉更是嘀咕著這人不懷好意。
幾人雖無深交,可今兒是一起的,被人擠兌自然同仇敵愾,特彆是香珠兒這小姑娘,該是心思單純吧,昨晚聊天後對賈薔很有好感,就更為心憂對方的刁難。
賈薔臉上是笑笑不語,心中卻暗歎,看來自己要做抄書匠了,但自己所會的詩詞真不多,前世雖愛古文,但對詩詞之道也甚少關注,看的多是四書五經,諸子百家,隻有網上盛傳的那些還記得,但不知對方要出什麼題,隻能裝作不在意。
那位士子請大家商議出題,說道;“即是壓軸就要難點,不要老是吟詠景物,傷春悲秋的,大家想想找個契合當下的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