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尋思自己走後賈蘭每個像樣的先生教導,族學裡賈代儒老了,加上賈瑞之死對他老人家打擊也大,學堂裡原也管的不多,現如今更是放鬆了管教。
思前想後想到了賈薔,這侄孫可是探花郎,賈家兩府若論文人功名那是最高的,故而過府找賈薔商量此事。
賈薔見到賈政過來還一愣一愣的,這位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從來沒有自己過來過,賈珍在世時都沒來過,除非家裡有事,也還是跟著大夥兒一起來的。
急忙行禮問候,賈政擺擺手讓他作罷,端茶送水後,認真地望著賈薔說:“薔哥兒...叔祖今日來是有事相求的,望哥兒成全一二。”
賈薔急忙站起來,恭敬地行禮道:“二老爺有話請吩咐,咱們是一家人,您是長輩,何來相求之事,侄孫能做到的事一定不敢推辭。”
賈政滿意地點點頭,不僅是賈薔的回話,更是這態度,一看就是知禮,不愧是進士及第的探花郎,也暗歎可惜了,好好的文臣去當了武將。
“哥兒也知道老夫膝下雖有兩子,可一個比一個荒唐,是沒指望了,故而想把希望寄托在蘭兒身上,可老夫馬上要走了,族學裡的事你也清楚,哥兒能否幫著教導蘭兒,不需每天教導,老夫也知道你軍中事情繁雜,你看如何。”
賈政連叔祖都自稱了,直接以儒門前輩自居,和賈薔商量此事,賈薔聽得一愣,馬上回過神來,拱手道:“二老爺若是放心,索性讓蘭哥兒做我的弟子吧,按說他是我從兄弟,不該低一輩的,可從寶二叔身上可以看出,孩子還是不要長於婦人之手啊,有了這名頭,即使我不在家,蘭哥兒也可以在我那書房自己讀書,我也好插手珠大嬸子教育之事,您看如何?”
賈政征了怔,他對李紈是很放心的,這個兒媳婦教育孩子極嚴,不像自己那妻子,把寶玉寵成脂粉堆的英雄,賈薔這是何意,難道他認為李紈也和王夫人一樣嗎。
因為遲疑地問道:“薔哥兒是否對珠兒媳婦有誤解啊,那不是個溺愛孩子的人啊。”
賈薔笑道:“二老爺想差了,賈薔不是說她寵孩子,相反是認為她太嚴厲了,蘭兒畢竟還小,拘束太過有傷孩子天性啊,聖人言,行有餘而學文,此之謂矣。”
“哦,薔哥兒認為孩子不該嚴厲嗎?”
看著滿眼狐疑的賈政,賈薔微微一笑,盯著他說:“一張一弛文武之道,凡是都有個度,珠大叔當初若不是太過了豈會英年早逝。”
賈政呆住了,喃喃地念著:“珠兒...唉...是累死的啊...這都是我之過啊....”
呆坐了一會兒,回神過來的賈政一咬牙說道:“就依你的意思辦,蘭兒日後就交給你了,我會囑咐府裡,不要插手蘭兒之事,除了吃穿用度外,學業之事以師者為尊。”
回府後賈政果然讓王夫人叫來李紈和賈蘭,對著李紈說:“珠兒媳婦,明日是好日子,蘭兒明日去寧國府拜賈薔為師,日後你們不要插手蘭兒的學業,薔哥兒一個進士,誤不了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