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瑚的死不僅是他原配妻子的心死,何嘗不是賈赦自己的死心呢,對這外表看著榮華富貴,內裡肮臟齷齪的公侯家完全絕望了,那可是自己母親嫡親的孫子啊。
彆人不知道老太太的心狠手辣,他作為兒子哪能不知道,勳貴家誰不是三妻四妾的,可自己父親身邊那些女人,除了自己這母親誰還在,就連那些庶子庶女一個也沒活著。
聯想到鴛鴦可能是自己那苦命的孩子轉世,他還如何下得去手啊,見過了寶玉和賈薔身上那些神神叨叨的事,他現在可是相信這些因果報應的事的。
那邊金三兒尋了個方便,讓人帶話給姐姐,說是有事找她,鴛鴦正被自己哥嫂氣個半死,以為弟弟還來做說客,一出來就沒好氣的叱罵道:“沒良心的東西,姐姐白疼你這些年了,你也來湊熱鬨。”
金三兒一愣,馬上明白姐姐誤會了,趕緊笑著把賈薔定的計謀跟她悄聲說一遍,鴛鴦遲疑地問道:“這有用嗎?那位可是葷素不忌的會相信這些東西。”
金三兒笑道:“姐姐就等著看吧,你隻要記住,若是有主子問起不要說漏了就行。”
鴛鴦回去後也沒說起這事,暗中觀察了幾次,發現賈赦果然沒再來糾纏這事,而且一次偶然見到,還發現這老色鬼看自己的眼神不再是色眯眯的,而是一種說不清的溫和。
轉眼到了十月,薛家各地店鋪掌櫃夥計總有些人要提前回家,特彆是北方天氣寒冷,再晚些風雪漫天,路途多有不便,故而要回家過年的人都是提前走的,這是慣例也無可厚非。
作為東主的薛蟠自然要擺席為他們送行,一般都會提前幾天宴請,其中有一個叫張德輝的老掌櫃,自小就在薛家當鋪學藝,如今年已六十,已是當鋪的掌櫃。
在席間對薛蟠說道:“東家,今年香料紙紮短缺,明年價格必是更貴,此中利潤不少,正巧今年老朽回家,明年春後再來,趕在端陽前回到這,順路可以捎回這些東西,除去關稅花銷,咱們可以賺上幾倍的利,隻是要東家暫時找人先管著當鋪才可放心。”
薛蟠自是應允,如今做生意他可不用人催,將要退席時心中一動,自己這次鬨出被柳湘蓮打的事情,雖無大礙,畢竟沒臉,何不跟著出去躲躲清淨,也能省些尷尬。
再說因為賈薔跟黛玉那事,自己還拖著受傷的身體,跑到寧國府大鬨了一場,雖說賈薔沒怪自己,反而笑臉相迎的道歉,可畢竟這些年兩人交情極好,自己想來也是有些不自在的,畢竟賈薔是晚輩,林如海若是說要把女兒嫁給他,他也是沒辦法拒絕的。
跟賈薔合作做生意了這麼久,薛蟠豈能不明白,林如海對賈薔有多大的幫助,不僅是生意場上事,就是官場上能得到皇帝的青睞,何嘗不是林如海的關係呢。
想到這,主意一定就和張德輝商量此事,老掌櫃自然無可無不可,自己這輩子沒少受到薛家的恩惠,東家跟他回去有何不可。
隻是要他回去跟老夫人商量,隻有她同意了才能帶他回家,薛蟠高興地應下,回家就跟薛姨媽和妹妹商量。
薛姨媽蹙眉道:“這會子走,你妹妹這回因為薔哥兒那事正不好受,家裡還一大堆事,你是家主,這一走了之,你妹妹的親事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