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賈赦後賈薔先回榮國府,向賈母彙報了一遍,老太太這些日子擔驚受怕的,眼見著頹廢了許多。
特彆是榮國府的承爵之人賈赦獲罪,既然流放了那麼爵位也就沒了,剝脫爵位對賈母來說那是挖心之痛。
再看看膝下兒孫,賈政說他方正不如說是迂腐,而且此次事情還不算完結,見慣宦海沉浮的老太太,如何不知道,這人一旦失勢,後麵就不知還有多少明槍暗箭。
賈璉從來沒有職位,整個就是靠著祖宗才能混的人,如今更是休了妻子,這要再娶還不知道誰家姑娘願意嫁呢,幸好有個袁貞麗在,看來日後隻能把她扶正了,沒了爵位再也不是勳貴,恐怕也顧不得身份這些東西了。
再看寶玉,雖說埋頭讀書,可他對這些人情世故根本不懂,日後如何撐得起這家啊,回頭四顧真的是沒有一個能撐門立戶的男人。
賈母想到這不禁悲從中來,八十多歲的老人了,如何禁得起這磋磨,不消幾日就自覺地身體撐不住了。
賈薔進來彙報後,老太太不由得仔細看了看他,心中明白要想府裡能支撐的住,隻有靠賈薔幫忙了,但兩府畢竟隔了幾代人,如何才能讓賈薔儘心呢。
幾日後越發覺得自己不中用了,這天賈母叫過鴛鴦,跟她說道:“丫頭,老婆子沒求過人,現在要求你一事了。”
鴛鴦嚇得跪下叫道:“老太太,奴婢連性命都是您的,您這話讓奴婢怎麼活啊。”
賈母讓她起身說話,定定地看著她說:“丫頭,我想把你給薔哥兒,日後多吹吹枕頭風,讓他看顧著咱們西府,等蘭兒長大了應該能撐起咱們家了。”
鴛鴦一怔,隨即嬌羞地輕啊一聲說道:“老太太,不是奴婢不願意,隻是薔二爺身邊絕色女子環繞左右,如何看得上奴婢的蒲柳之姿啊。”
賈母輕歎一聲道:“我何嘗不知道啊,這不是沒辦法了嗎,若不是有著名分,我倒是想把二丫頭或三丫頭給他,可這不行啊,他們是姑侄,玉兒雖說是他的妻子,可那畢竟不是咱們家的人啊,我活著還能看在外祖母的份上,若是去了呢,她那舅舅舅母何嘗疼愛過她呀。”
主仆兩人相對無言,隨後賈母叫來賈政商量事情,當晚把賈薔叫過去,說是貴妃既然沒了,那省親彆院就沒用了,榮國府占著還要多開銷,讓寧國府接過去,賈薔那邊女人不少,可以搬進去住。
賈薔原是不同意的,大觀園怎麼說都是榮國府蓋起來的,寧國府出了一小半的地,銀子也才出了十幾萬兩,拿過來說不過去。
但賈母堅持,並說寶玉馬上可以成親了,他們婚後肯定不能住裡麵,隻能住在榮國府偏房,賈政這時也知道家裡入不敷出了,能省一點支出是一點。
最後賈薔拿出二十萬兩白銀意思一下,算是買下大觀園的所有權,但三春姐妹並沒搬出去,照樣在裡麵生活,這也是賈母的意思。
兩府忙了幾天,寶玉搬出大觀園,李紈母子也搬出去,回到原來的住處,寧國府這邊的內眷,全部搬進大觀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