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統領馮唐露出一絲苦笑,看來他是提前知道了,隻是並沒和任何人說起,看向賈薔的目光帶著內疚之意。
賈薔目光一掃,已把自己親近的各人神態捕捉進眼中,暗歎一聲,看來這是皇帝的意思了,自己的嶽父不知情,這是被刻意隱瞞了。
賀明倫隻是被皇帝推出來的槍手,馮唐知情應該是皇帝交代的,怕自己不甘心,畢竟十萬大軍不是好玩的。
想到這,賈薔暗自苦笑,但不能不表態,這事說的是自己,自己若是不表態那真的就被認為心懷不滿了。
上前一步,賈薔恭敬的奏對道:“微臣賈薔啟奏陛下,臣以孤兒之身蒙陛下垂憐,任之以守衛京城之重任,戰戰兢兢萬幸沒辜負陛下信任,如今四海升平,臣也覺得力不從心,畢竟臣是埋首群經的儒生,從未上過戰場,如今賀中丞所言極是,臣當解去經營節度使一職,回歸文臣行列才是…”
皇帝凝目而視,見賈薔目光清澈,絲毫沒有怨懟之意,滿意的露出一絲笑容,微微點頭讚許他的識相。
眾人見到賈薔自願解職,有欣慰有不解,更有人幸災樂禍,突然忠順王爺出列奏道:“皇上,臣弟以為不妥。”
一語出滿堂皆驚,久不見這位王爺拂逆聖意,今天這是要乾什麼,賈薔交出兵權最高興的難道不是他嗎,這些年他就是被強壓著不敢作亂,應該恨極了對方才是啊。
皇帝微皺眉頭,淡淡的問道:“哦…皇弟有何不同意見,大殿之上本來就是論事的,可以說說…”
這是打機鋒的話語,讓你有話當麵說,彆下去後背地裡議論,忠順王爺一副聽話的樣子,點點頭說:“臣弟覺得賈將軍這些年管理京營,無論是軍隊的戰鬥力還是軍紀軍容,京營都算得上是強軍了,賈將軍功不可沒。”
忠順王爺說著停頓住看著賈薔,眾臣意外的看著他,這話聽著完全是讚揚賈薔治軍有方,讓人摸不著頭腦。
賈薔可不會被他迷惑,望著他笑道:“王爺謬讚了,下官隻是蕭規曹隨,前麵的節度使已經訂好規矩了,下官豈敢搶他人功勳啊。”
“嗬嗬…賈將軍客氣了。”
忠順王爺不懷好意的笑著,抬頭看著皇帝說:“賈將軍這些治軍有方,京營恐怕彆人鎮不住啊,皇兄若是草草的要賈將軍退出京營,誰能堪任京營節度使呢,臣弟想來,就是馮老將軍恐怕都鎮不住京營吧。”
“他娘的忠順老匹夫,這是要陰我呢,早知道這家夥不懷好意了,嗬嗬。”
賈薔心中大罵不止,臉上卻不能露出分毫,還一副委屈的模樣叫道:“王爺錯了,京營乃天子護衛,豈是賈薔一個區區毛小子可以左右的…”
皇帝狠狠的瞪一眼忠順王爺,他馬上訕訕的退下不言語了,皇帝明白他這是給自己上眼藥,心中哀歎這弟弟看來是和賈薔解不開仇恨了。
你道忠順王爺明明要做恭順的樣子,為什麼還要露出頭角陰賈薔,那是他知道,如果自己表現出和賈薔和好的樣子,更讓人懷疑,這才不失時機的出頭一次,馬上就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