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月下旬的一天,薑姨在班上的時候,就有和她關係很好的姐們單獨找她,問她,為啥把好好的抗抗給了姚大傻這麼個傻子呢?
薑姨就說:“大傻不是傻子啊,廠裡彆人不能解決的事兒都找他解決,他能是傻子嗎?不信你去問張代表,張代表都很看重他呢!再說我整天管著他吃喝,他傻不傻我還不知道啊?”
那人就說:“不管他傻不傻,都不能把抗抗給他!”
薑姨就問:“為啥啊?”
那姐們說:“外麵閒話都傳滿了,你不知道啊?”
薑姨問:“傳啥閒話了,我咋沒聽見?”
那姐們說:“大家都不敢告訴你,瞞著你。全礦機恐怕就你不知道了。”
就把張建軍散布的謠言告訴薑姨了。
薑姨氣的臉都白了,這不瞎說八道嗎?我們抗抗可是正兒八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黃花大閨女啊!
那姐們就勸她說:“你不知道唾沫星子淹死人呀?趕緊讓你們抗抗和姚大傻斷了,要不好好的閨女就讓唾沫淹死啦!”
那天,薑姨是哭著回來的,回來就去裡屋,躺在炕上,不吃也不喝。
抗抗在那屋做衣服,到點回來做飯,這才發現她媽在裡屋炕上躺著,問也不搭腔。
她媽從來都沒這樣過,就是她爸沒的時候,都是強撐著起來做飯收拾的。
抗抗就慌了,跑回去把姚遠叫過來。
姚遠看著薑姨這個樣子,也是嚇了一跳。摸摸頭又不發燒。
他就問:“薑姨,你哪裡不舒服啊?要不,我們和你去醫院吧?”
這一問不要緊,薑姨竟然在炕上嚎啕大哭起來,把兩個人給嚇壞了。
薑姨哭好大一會兒,這才數叨姚遠:“你說你閒的沒事乾,裝傻子乾啥?這下好,把我們抗抗可坑苦啦!”說完了就又哭。
姚遠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實在讓薑姨給哭煩了,就大聲說:“薑姨,我到底哪裡對不住抗抗了?你告訴我,我改還不行嗎?”
薑姨就說:“改,這事兒你改的了嗎?唾沫星子能淹死人,你不知道啊?”
這下姚遠就更糊塗了問:“哎呀薑姨!到底咋回事,你能不能好好說啊?”
薑姨這才從坑上起來,把外麵的傳言告訴姚遠和抗抗。
抗抗委屈地眼淚一個勁在眼眶裡打轉,半天對姚遠說:“大傻,你要是覺得我不乾淨,你就彆要我!”
姚遠這才鬆一口氣說:“多大點事兒啊,你們用得著這樣嗎?再說抗抗你回城都是我一手策劃的,到底是咋回事我還不知道嗎?彆理他們,咱該咋地還咋地。”
薑姨就不乾了說:“大傻,人要臉樹要皮,你不知道啊?外頭傳成這樣,你叫我們娘兒倆今後還怎麼做人,還咋有臉出門啊?”
這個時代,女人的名聲比生命重要啊!姚遠這才感覺到事情嚴重了。
自古法不責眾,傳謠言的人那麼多,你找誰算賬去?人人都有一張嘴,你管天管地,管不住人的這一張嘴呀!
姚遠蹲在牆角裡,低著頭,足足半個小時沒吭聲。最後站起來說:“抗抗,你去做飯,咱們先吃飯吧?”
薑姨就喊:“都到了這一步了,還吃的下去飯啊?大傻你沒心沒肺是不是?”
姚遠就說:“薑姨,我向你保證,我要不把這個謠言給壓下去,讓它徹底銷聲匿跡,我這輩子不娶抗抗,這你總該放心了吧?”
薑姨知道姚遠鬼主意多,他這麼著說,薑姨心裡總算舒坦了一點,薑抗抗才敢去廚房裡做飯。
這天晚上,薑姨吃的很少,沒有往日的三分之一。抗抗心裡也不好受,也沒有吃多少。
吃著飯,姚遠就說:“薑姨,我們都夠二十二周歲了。我明天去找於主任,把結婚介紹信開出來去。”
薑姨說:“你剛才還說,不壓下謠言去不娶抗抗,這一會兒就變卦啦?”
姚遠說:“我開介紹信,不是為了領結婚證,我是帶著抗抗去醫院婚前檢查。沒介紹信人家不給查。”
姚遠前世的時候,出事之前,已經和女朋友準備結婚了,廠裡的這套結婚之前的手續,他還是清楚的。
薑姨聽了就問:“你婚前檢查乾啥?”
姚遠說:“我知道抗抗,相信她。我首先要在醫學上證明,抗抗是黃花大閨女。”
薑姨就歎口氣說:“這個沒用,你就是查了,事實再清楚,也封不住彆人的嘴!”
姚遠就咬牙說:“你彆管。我要是封不住他們的嘴,我就不是姚大傻,這輩子就不娶抗抗!”
那時候,領結婚證之前,要先到廠裡管計劃生育的愛委會開介紹信,拿著這個介紹信,再到到礦機醫院婦產科做婚前檢查。檢查合格,沒有不能結婚的疾病,醫院給開了體檢合格證明,才能拿著介紹信和體檢證明,到鎮上去領結婚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