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日時節的一個禮拜天,趁著姚遠去火車站乾搬運工不在家,薑姨早早起來,到閨女這邊,打算和抗抗好好談談。
大傻待你這麼好,你不能就為這麼個小事兒,天天和他鬨彆扭啊?大傻說的沒錯,過日子不光是為掙錢,大家過的高高興興的才最重要。
夏日的早上,七點半,太陽已經升的老高,照的房前的過道一片白亮,知了已經在樹上吵得人心煩意亂了。
薑姨掏鑰匙開了姚遠這邊的鐵院門,打開門鼻進院子。
這時候,抗抗還沒有起床。
活少了,抗抗不用早早起來工作,又和姚遠鬨彆扭,賭氣不和他上山,就又開始睡懶覺了。
其實,姚遠又去乾搬運工,一天下來很累。抗抗是怕累著他,這才借故不去爬山的。
薑姨進院子,順手關了鐵院門。一個鐵皮漆桶做的垃圾桶,就放在院門的左邊。
那時候住平房的人家,院子裡都會有一個這種類似的垃圾桶,一天屋子裡,院子裡打掃出來的垃圾,就都放在這個垃圾桶裡,等出門的時候,順手提到垃圾場那裡倒掉。
抗抗家的垃圾桶放在院門邊上,就是等著抗抗起來了,出去的時候,順手捎出去倒掉。
薑姨關院門的時候,就看到那個垃圾桶了,裡麵盛著半桶垃圾,樹葉、土,還有姚遠種地弄出來的一些爛菜葉。
一轉頭的功夫,薑姨就恍惚覺得那爛菜葉下麵,好像蓋著個不常見的東西,露出那麼一點點。
薑姨怕孩子們把有用的東西不小心丟了,就順手在桶裡拿起根小樹枝,撥弄了一下。
這一撥弄不要緊,那東西一下子就露出來了,是小夫妻用的那個東西。
“喲!”薑姨就不由叫了一聲,心裡暗罵晦氣。但接著就想到,這倆孩子,表麵上賭氣吵架,這是做給我看呢,背地裡還是該乾啥乾啥。
但接著薑姨就知道不對了。
我說你們結婚都快一年了,抗抗一點動靜沒有呢。好啊,你們這是成心不讓我抱孫子啊!我和你們沒完!
薑姨不打算勸抗抗彆和姚遠吵架了。
你們白天吵架氣我,晚上躲在一個被窩裡偷笑,我才不管你們,愛吵不吵!
她進了抗抗的裡屋,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抗抗兀自睡的迷糊,聽見動靜,在床上懶洋洋地說:“你怎麼還沒走啊?”
聽不見回答,這才轉回頭來,一下就看見她媽了。
抗抗嚇一跳,順手抓過床單來遮住身子,嘴裡抱怨說:“媽!你怎麼不聲不響就進來啦,你想嚇死我呀?”
薑姨早看見抗抗身上沒衣服了。心說你這個死浪蹄子,白天和男人吵了架,晚上照樣該咋快活還是咋快活!
你咋快活我不管,可你也不能不讓我抱孫子啊?
薑姨就衝著抗抗喊:“我是你媽你害什麼臊啊?趕緊給我穿上衣服起來!”
是她媽抗抗也害羞啊。固然因為夏天熱,可以不穿衣服,可連一件小衣服都不穿,昨晚他們乾什麼了,傻子都能想明白,何況她媽呢?
她媽坐在那裡,根本就沒有要走的意思。
抗抗也顧不得了,順手抓過襯衣來套在身上,小衣服也顧不上穿了。然後又找著褲衩,在被單裡穿上,掀了被單再穿褲子。嘴裡還嘟囔著:“媽你大早上起來的,這是乾啥呀?我沒有活乾。睡個懶覺還不行啊?”
薑姨說:“行,你睡死我都不管,但是今天不行!”
抗抗已經穿好衣服起來,坐在床沿上看著她媽。
薑姨就說:“去門口垃圾桶那裡,看看垃圾桶裡有什麼?回來我再和你算賬!”
垃圾桶裡能有什麼啊?抗抗讓她媽說糊塗了,出屋去垃圾桶裡看。
這一看臉就紅了,心說這個大傻,平日裡心細的要死,怎麼這東西就隨便扔呢,你這不是讓我難看嗎?
她可不知道這東西是她媽給扒拉出來的。
紅著臉回到屋裡,站在地上,不知道跟她媽說啥好了。心裡還埋怨她媽管的寬,我們小夫妻的事兒,你操這個心乾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