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買錄音機乾嗎?隻是為了聽歌?
姚遠現在相信,小慧在買錄音機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如何讓張建軍原形畢露了!
這個詭計多端的丫頭,你說當初他教她這些亂七八糟乾什麼?她不用在生意上,全用在這些歪門邪道上了!
張建軍走到這一步,也是咎由自取。這小子膽小,也怕死,可偏偏就自己往死路上走,誰都救不了他!
你知道有今天,又這麼怕死,當初為什麼還要做那些作死的事情呢?這不也算罪有應得嗎?
姚遠並不可憐張建軍,他隻是覺得小慧太狠了,心裡不由打個冷顫。
這個時候的大橘子,心裡反而異常地平靜。都說一夜夫妻百日恩,可張建軍對大橘子來說,卻是一個廢物和累贅。
如果說以前可能還有些感情,從專賣店那一夜之後,她就對張建軍一點感情都沒有了。
要不是因為店是張建國的,沒了張建軍,大橘子可能失去經營權,她甚至都能盼著這個沒心沒肺的家夥早死早超生。
張建軍被執行的那天,她隻是淡淡地對張順才兩口子說:“你們彆去了,看見了更傷心,我找倆人去,拉火葬場去就行了。”
然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專賣店在那天歇業一天,第二天就正常營業了。
這裡麵最心疼的,恐怕就是張順才媳婦了。母子連心啊,就算張建軍再不是東西,那也是她兒子,身上掉下來的肉。哭的站都站不住了,想去看兒子最後一眼,都沒有了力氣。
而張順才隻是恨恨地說了一句:“哭有個用?”便再不說話了。
那一天,姚遠黑著臉,騎上摩托車,去了王家疃找小慧。
抗抗問他去哪裡,他隻說一句:“王家疃。”就發動了摩托車,獨自走了。
抗抗也和姚遠一樣,猜張建軍這事兒跟小慧有些關係。
可她和姚遠想法不一樣。她覺得,小慧沒啥錯,這事兒擱誰,讓張建軍禍害了一輩子的幸福,隻要有能力,都得這麼乾。
姚遠心太善,連張建軍這種人他都同情,簡直就有些不分敵我。
姚遠和抗抗思想的出發點是不一樣的。他考慮的是小慧的做事方法,有些過於狠毒了。
小慧已經是小有名氣的企業家了。一個具備了許多特殊權力的人,有能力的人,如此嗔呲必報,如此狠毒的辦法能用在張建軍身上,就能用在彆人身上。
如此下去,必然樹敵眾多。
好多企業家,最終不得善終,許多人把原因歸結於政策,這是片麵的。
如果他做事寬厚一點,寬容一點,不去為自己樹立那麼多的敵人,再嚴厲的政策,都不會波及到他。
港島那位李大亨,兒子被人綁架,他也僅僅是花錢贖回。以他的能力,兒子贖回以後,他乾不掉對方嗎?他完全有這個能力,可是他卻沒有去這樣做。
為什麼人家可以好好的活到現在?而且,在剛剛改革開放的時候,人家就可以發展那麼好,為什麼彆人不行?
並不是傳說中的那些客觀原因。更大的原因,是人家具備平和的心態和寬厚的人品。
不去學人家的人品,反而極力去尋找人家的特殊性和客觀性,追究人家有什麼關係和特權,這就是那些小報記者永遠被稱為狗仔,人家永遠是大亨的區彆。
可笑的是,我們許多人現在還相信這些,還在自以為是。
是,這些有用。可是,你自己沒有一個良好的心態,隻想著指望這些,你跟那些狗仔也不會有區彆,甚至你連狗仔的本事都沒有,隻會坐在家裡怨天怨地,最終一事無成。
姚遠去找小慧,就是要告訴她,她的這種心態,做不了大事,也讓他感到害怕!
張建軍得罪了你,你能想方設法置他於死地。那麼,彆人呢?我呢?你還想和我在一起,我怎麼知道你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會不會也要把抗抗置於死地?
姚遠到了王家疃,找到小慧,二話不說,拉著她就回了她家,上了她的小樓,把她關在樓上的臥室裡。
“張建軍這事,是不是你乾的?”他瞪著眼問她。
還真不錯,小慧好漢做事好漢當,一點兒都不打頓,承認了。
姚遠這個氣,衝著她,把他內心的想法都大聲地吼了出來。
小慧就傷心地哭了。
“哥,你怎麼可以這樣想我?”她淚流滿麵,傷心地質問姚遠。“你這些年耐心地教我,把我從一個啥都不懂,連反抗都不會的鄉下丫頭,培養成一個自己可以獨立的強人。不要說抗抗姐對我有恩,就是我不認識抗抗姐,因為你,我也不會,也不敢對抗抗姐有一絲一毫的不敬!”
姚遠餘怒未息:“我不這樣想你,你讓我怎樣想你?我和你說過多少回了?忘記仇恨,寬以待人,你還是要去乾這麼狠的事情!不能斬草除根,就不要做事太絕!就算可以斬草除根,也儘量不用絕戶計!
你以為你是誰呀?多少比你能上百倍的大人物,都死在絕戶計上!你要人家的命,人家就不會要你的命嗎?樹敵多了,你能保護的了你自己嗎?非要等到四麵楚歌的那一天,你才知道後悔是不是?那就晚了!”
小慧不哭了。以她現在的理解能力,她知道了,姚遠說她會害抗抗,那隻是氣話。他是為她擔心,怕她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