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過了半個月,小慧的身體已經慢慢恢複,可以回家了。
出院的時候,王家疃派了一輛卡車,卡車上還專門裝上了蓬子。
這樣,在卡車車廂裡鋪上軟和的厚褥子,小慧就可以躺在裡麵,很舒服就到家了。
小慧圍著卡車,繞到後麵去,看看那車廂裡的布置,一句話沒說,直接打開前麵副駕駛的門,坐進去了。
還真把我當危重病人了?我要是連車都坐不了,還回去乾啥,直接在醫院裡躺著唄?
小慧雖然不說話,可她的態度,大家都明白。
在王家疃,誰也不敢違背她的意願。
沒辦法,來接她的小青兩口子,還有另外幾個被派來,想沿途照顧她的女人,隻好跑到後車廂裡,享受那厚褥子去了。
小慧出院,姚遠和抗抗當然會趕來送她。
小慧坐進副駕駛座裡,把車玻璃搖下來,就對站在門邊的抗抗撒嬌說:“抗抗姐,我不想回去。回去一時半會兒就回不來,又不能天天見著你了。”
抗抗就哄她說:“不要緊。你想我了,就打電話來,我會過去看你的。”
小慧就說:“真的?抗抗姐你可得說話算話。”
抗抗就點頭說:“放心,我一定會去看你。”
小慧就又對站在抗抗身後的姚遠說:“姚大哥,我身子還虛,好多事兒還沒精力管,你還得經常過去,到那些廠子裡看看,替我管著點。”
姚遠就點點頭,沒說話。心說你不是沒精力管,你是惦記著要生兒子呢。
自小慧醒了以後,姚遠這罪就受大了。陪著抗抗來看她,看著姐倆嘰嘰咯咯說話,心裡提心吊膽,唯恐小慧一句話不對漏了什麼,讓抗抗看出來。
這還不是最難受的。最難受的,是背著抗抗跑來醫院和小慧膩著。有時候抗抗打電話去公司找不到他,回來問他乾什麼去了,他就得絞儘腦汁地編謊。
抗抗其實一點不笨,特彆是在看緊自己男人方麵,抗抗可以說聰明絕頂。隻要姚遠謊撒的有漏洞,抗抗立刻就會發覺。
所以,姚遠最頭疼的,就是天天給抗抗編謊。這謊編的,你得有故事有內容,有對周圍環境的描寫。當然了,時間、地點、人物更是一樣也不能少,還要有吸引力和代入感,讓抗抗聽著有趣,暫時忘了推敲故事的真實性。
唉喲,這比寫網絡都難好幾百倍!姚遠這罪遭的,說起來滿滿的都是淚呀!
有時候他心裡就想,要是當初他不是給小慧逼的沒了辦法,想那麼一答應小慧的餿主意,小慧是不是一樣可以醒過來?
要是知道她能醒過來,他吃飽了撐的編這麼一故事乾嗎,這不是把自己給繞進去了嗎?
甚至他到現在還在懷疑,小慧這死丫頭沒準早就醒過來了,就是故意那樣裝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來,逼著他說那些話!
他過去的時候,小慧眼球會動,怎麼彆人看不到,專門讓她兄弟媳婦看到了?是不是小慧和她兄弟媳婦合起夥來給他下套,等著他往裡鑽呢?這個極有可能!
小慧劉墉都能看懂了,啥壞主意想不出來?你看她算計張建軍,那簡直就是,一個主意接著一個主意,一計連著一計,最終把張建軍給送上絕路才算完!
現在,想這個已經沒有用處了。他親口答應,小慧醒了就讓她做自己女人的。
小慧可不是一般小姑娘,你敢和她出爾反爾。那是一村之長,多家企業的老板。你敢糊弄她,她翻臉不認人了,有的是辦法對付你。
唉喲,這可怎麼辦好呢?姚遠直接就頭疼了。
他倒不是不想接受小慧。關鍵是接受小慧之後,萬一漏了,讓抗抗知道怎麼辦?
彆看小慧昏迷的時候,抗抗說的挺好,還勸著姚遠收了小慧。可小慧好了,抗抗立馬就改主意了,開始防備著姚遠了。
抗抗要是知道了姚遠已經答應小慧了,非和他掰了不可。孩子都大了呀,再說他也絕對不願意讓抗抗和自己離婚。可抗抗那個倔脾氣,啥破格的事兒乾不出來?
讓薑姨說抗抗?嗨嗨,薑姨是抗抗親媽,隻會向著抗抗。這事兒要是讓薑姨知道了,姚遠都感覺自己直接就沒臉做人了!
唉喲,這可咋整啊?姚遠頭都大了。
姚遠左右為難,小慧還不忘了在那邊折騰他。
姚遠上班和抗抗不在一塊兒了呀,有自己的經理辦公室。這下小慧打電話就方便了,一天至少得給姚遠打一次電話。
那時候的電話,沒有來電顯示,就是一電話座機,上麵沒有屏幕,電話鈴不是電子的,是真的鐵鈴鐺,一響聲音老大了。
電話鈴一響,姚遠就是一哆嗦,他鬨不清是誰來的電話呀,不能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