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母女倆下車,也不管姚遠,拉著手進明清小樓那個大門,把姚遠和車給扔外麵了。
姚遠說到做到,還真是親自下廚,弄了閨女喜歡吃的炸肉,還弄了一條鯉魚。他從外麵飯館裡學了一個新做法,番茄燉鯉魚,還彆說,味道不錯。
這天晚上,美美兩口子少有的回來吃飯了。看到桌上菜肴豐盛,美美就問姚遠:“姐夫,這炸肉是你的手藝吧?這鯉魚也不錯,我還頭一回見這麼吃的呢,香甜酸辣這下都有了,真不錯!”
姚遠就得意:“那當然了,除了你姐夫我,炸肉誰能做出這個味道來?酥脆可口,麻辣合適。這魚也是我做的,才學來的。你姐夫我呀,也就是不做廚師,要是做這一行,這城裡的名廚都沒飯吃!”
媛媛就不高興了:“吹吧你。有本事你做個月餅冰激淩我瞧瞧?”
姚遠就不高興:“你怎麼還沒忘這茬兒呢?炸肉不比那玩意兒好吃啊?”
媛媛就又撅嘴:“人家一星期就吃一回都不行啊?”
姚遠板著臉訓她:“那東西那麼貴,能做好幾斤炸肉,夠咱一家人吃三頓的!小小年紀,一點不知道勤儉節約,都是你媽把你慣的!”
抗抗就不乾:“孩子又不是天天吃。你這一星期就陪她出來這一回,她吃一個怎麼啦?”就哄媛媛,“明天媽和你吃去。”
媛媛這才高興了:“媽,我和你一夥兒,再不和爸一夥兒啦。”
薑姨聽見了就問姚遠:“大傻,媛媛要的那個啥月餅,多錢一斤呀?”
姚遠說:“還多錢一斤?二十八一個!豬肉才四塊五,你就算吧,這得買多少豬肉?”
薑姨嚇了一跳,瞪眼瞅著抗抗說:“不許和她去吃!這麼貴的東西,大傻不給媛媛買就對了,你還要領她去吃?我看你敢去!”
容容就咧著嘴喊:“我也要吃!”
薑姨就拍容容腦袋一下:“吃個屁,不許吃!那裡麵有蟲子,吃了鬨肚子。”
美美看不下去,就說她媽:“媽,一個冰激淩算什麼呀,你當咱們還是在礦機宿舍的那時候呢?怪不得家裡這飯老是不好吃,都是因為你舍不得花錢。咱們是什麼人家?你大女婿是全國知名的大老板,有的是錢。往後啊,你這觀念得變變,你就是一天吃一百塊錢的東西,對你大女婿來說,也算不上一根寒毛。”
薑姨就看看小閨女,半天說:“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你姐夫掙的這個錢,也不都是咱們自己花。你看不著你姐搞的慈善基金會呀,光這個會,每年得投進去多少啊?還有你馬叔弄的那個養老院,那麼多老人白吃白住白看病,那不是錢啊?
你說咱們有錢了,這個不假,我承認。可是,就算吃得起,咱們也不能鋪張浪費!這人呢,到什麼時候,也不能忘了本!咱掙錢為了啥?不是為自己享受!”
就又看姚遠:“有空啊,你還得給美美上一課,讓她知道,咱們掙錢是為了做善事,積德,不是為了個人享受,更不能搞特殊!咱們現在比起普通老百姓來,就已經夠奢侈夠特殊的了。凡事得有個度,出了這個度,過於浪費奢侈,是要遭報應的!”
一邊蔣衛東就笑了:“咱媽這覺悟,一天比一天高了!”
美美就用力點頭:“嗯,嗯!這道理還一套一套的呢!”
薑姨就謙虛說:“哪兒啊,這些個道理呀,也是我去養老院,你馬叔教的。當然啦,他說的那些道理比我高深,我也就學個皮毛。”
美美就不搭理她媽,回頭對媛媛說:“讓你這麼一說呀,把小姨的饞蟲也給逗上來了,小姨也想吃那個月餅冰激淩了。明天小姨給你買,你一個,小姨一個,還有容容一個。”就看大家,“還有要的沒有?”
抗抗就不好意思地看著美美說:“那什麼,你給我也買一個唄?”
薑姨就不乾了:“薑美美,你怎麼回事你?我剛才說的話都是放屁是不是?”
薑美美就勸她媽說:“媽,吃個二十多塊的冰激淩,算不上奢侈。這一分錢一分貨,那個冰激淩啊,可好吃啦!要不,媽我也給你買一個你嘗嘗?你說你都活這麼大年紀啦,又有錢,這世上這麼好吃的東西,你一次都不舍得吃,你虧不虧呀?”
薑姨想想說:“是有點虧哈?”就看姚遠,“大傻,你說媽吃個冰激淩,算不算過於奢侈了?”
姚遠就笑:“媽,我不讓媛媛和抗抗吃那東西,不是因為嫌她們奢侈,是她們娘兒倆老喜歡吃甜食,我怕她們把牙給吃壞了,抗抗已經壞了一顆牙了。另外呀,這人種有彆,洋人的食品不適合咱們東方人,老吃他們的東西,對咱們的身體健康不好。像您,平時不吃,偶爾吃一個嘗嘗鮮,沒啥不好的,也算不上奢侈。要論奢侈啊,不如咱的多著呢,過的日子比咱奢侈多了。咱啊,隻要不浪費,就不算奢侈。”
薑姨就笑了:“那好,那美美你明天回來,給媽也捎一個回來,媽也嘗嘗。”又看看姚遠和蔣衛東,“乾脆,你一人給買一個回來得啦。”
美美一算賬,好家夥,一人一個,就得二百塊呀,頂普通工人大半月工資了!那時候,一般工人一月也就掙個三百來塊錢啊。
美美就不乾了:“憑什麼都讓我買呀,你們這不宰我嗎?”她就瞅姚遠,“這話茬是你閨女先提起來的,這錢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