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娟家這房子,是姚遠認杜娟當乾妹妹的時候,送給她的,現在和她父母一起住著。
而他們原來住的平房,現在已經開始住房改造,換平方給拆掉了。
城裡的住房改造,從九三年正式開始,第一批商品房早就交付了。杜娟的父母,就是打算用自己原來平房換來的平方,再添些錢,給杜娟買套好一些,寬敞一些的房子,結婚用。
孩子年歲大了,有套自己的房子,找對象也能增加點資本。
杜娟的收入,在這個城市已經屬於高工資了。她沒有結婚,每月的工資,除了留一點零花錢,還是都給父母。加上平方換來的平方,父母是準備給她換最好最大的房子的。
抗抗趕到杜娟家裡的時候,杜娟已經回來了,在自己屋裡躺著醒酒呢。母親正給她弄水喝,父親就在外麵嘟囔,這麼大的閨女,不知檢點,誰敢要你?
杜娟酒量也不小,喝的雖然有點大,但後麵姚遠看出她醉了,就沒讓她喝,倒不至於像姚遠說的那樣,爛醉如泥。
趙帥是個大學生。那個時代的大學生,當然和今天的大學生不一樣。那時候大學少啊,競爭激烈。能上大學的,基本都是愛學習的好孩子。思想品德差,不愛學習的,基本進不了大學的校門。
所以,那時候從學校裡走出來的大學生,大多都是正經老實的孩子,可以被稱作知識分子。
所以,抗抗的擔心是多餘的。彆說杜娟沒醉到不省人事,就算她當真醉了,睡過去了,什麼也不知道,趙帥也不會欺負她,一樣會全須全尾兒地把她送回來。這是那個時代大學生所遵循的道德標準,就是對女性的尊重。
違背女性意願,或者在對方沒有自主能力的情況下,比如說喝醉酒,對女性做出過激的事情,對趙帥這一代大學生來講,就是卑鄙無恥的流氓行為。所以,趙帥是不屑於做這種事情的。
那個時代,這種文明風氣和紳士風度,是如何到了後來被破壞掉,到今天所有人們變的麵皮都沒有,無恥沒有底線的?這當真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抗抗到了的時候,杜娟正讓她爸吵的心煩,在床上衝著外麵大吼:“爸!我心裡煩,你能不能讓我安靜一會兒?”
她媽把她從床上扶起來,把水給她放到手裡,讓她自己端著喝,轉身出來說老伴兒:“你少說兩句行不行?咱閨女是沒人要啊?就娟子這條件,這模樣,怎麼就沒人要了?你整天悶在家裡不出門,什麼都不知道,你一天到晚胡說什麼你?咱娟子是一般人看不上,要是想找,上趕著的能把大門給擠破!”
老頭就歎息一聲,不言語了。可著這城裡,條件比他閨女高的,根本沒有幾家。可閨女老是仰著頭往上瞅,啥時候能找著合適的啊?
抗抗聽見屋裡沒動靜了,也沒敲門,又倒回去,下樓走了。杜娟已經回來,她也就放心了,沒必要大晚上的去和杜娟說什麼。再說守著她父母,有些話也不方便講。
聽杜娟那說話的語氣,跟姚遠差不多,已經醉了。你跟個醉鬼能說出啥子醜演卯來?
抗抗回到家裡來,姚遠已經依著沙發靠背,睡著了。不過他睡的極淺,客廳門一響,他就醒過來,揉揉眼,看著抗抗進門。
“你找著杜娟了?”他就問。
“找著了。”抗抗說,接著就說他,“趕緊洗洗去樓上睡去。”
姚遠依舊不死心,接著問:“在哪家賓館找著的,她真和趙帥在一起?”
抗抗就煩了,看著他問:“你是不是特盼著他們在一起呀?”
姚遠就不好意思地笑:“不是,我就是,就是好奇。”
“杜娟已經回家了,沒和趙帥在一起,你死心了吧?”抗抗沒好氣說。
“哦。”姚遠臉上就有些尷尬,接著就說,“他們在不在一起,跟我有什麼關係呀?我就是問問。”
抗抗就不再搭理他這個話茬,而是命令他說:“趕緊,上樓,洗澡睡覺!”
姚遠就上樓,走到樓梯一半的地方,又停下來,看著還在樓下的抗抗問:“媳婦兒,我今天能不能不洗澡,隻洗臉啊?感覺有點累,不想洗了。”
“不行!”樓下抗抗就高了聲,“一身酒氣,你想熏死我?不洗不許進臥室!”
“哦。”姚遠答應一聲,又往樓上走。走兩步又停下來,看看抗抗。
抗抗就在樓梯口那裡,瞅著他呢。
他就問:“哎,我說,你怎麼對杜娟是不是和趙帥在一起,那麼關心啊?”
抗抗可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心裡想什麼,讓他犯了防備。就說:“廢話,他倆在一起根本成不了,在一起怎麼行啊?這事兒要是傳出去,杜娟一輩子就算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