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從周朝陽那裡,姚遠分析出張建國要對自己的家人下手,可是這小子到底盯上了誰,是薑姨還是抗抗,他一時半會兒還真是難以判斷。
那天,抗抗說要去杜娟家和她父母攤牌,姚遠腦子裡卻是一動。
既然張建國手下並不是隻有周朝陽一個人,那麼剩下的那個人連周朝陽都想不出會是誰來,自己也一定不會認識。自己不認識,就算這個人站在他麵前,他也不會知道這個人是張建國派來監視他的,從而根本沒法做防範。
會不會,這個人已經監視了自己許久,連他和杜娟的事情也知道了呢?
姚遠自以為自己做的很隱蔽,杜娟住在城東南的彆墅裡,除了抗抗不會有彆人知道。
可是,如果這個人長期監視自己,是很有可能發現杜娟的。而且,杜娟那裡姚遠為了保密,根本沒法安排公司保安過去保護,隻有一個保姆幫著杜娟照顧孩子,做飯。
如果張建國知道杜娟和他的關係,而且他們已經有了一個兒子,他肯定會選擇綁架杜娟!
但這事事關重大,他也不敢去賭博亂猜測。
怎麼才能確定張建國要對付誰呢?
那天下午,他坐在自己家的客廳裡,閉目沉思一下午,終於想到了辦法。
周朝陽一開始收買的,幫助張建國算計姚遠的那個人,就是那家外籍金融公司的項目經理房寬明。他和房寬明之間的交易和對話,他都偷偷做了錄音,交給姚遠了。姚遠為了引蛇出洞,把張建國給坑出來,這才沒有打草驚蛇去驚動房寬明。
房寬明這種行為,不僅僅是背叛了他服務的外籍金融公司,更是一種嚴重的違法行為。這件事情如果曝光出來,又有確鑿的證據,他麵臨的,就不是所雇傭公司開除他的問題了,他將麵臨法律的嚴厲製裁。
所以,隻要把房寬明和周朝陽的談話錄音,放到房寬明麵前,讓他聽聽,他一定會嚇破膽,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姚遠相信,房寬明一定知道些什麼。
周朝陽帶著幾個老兄弟去了首都,就沒有人和房寬明聯係了。如果真是這樣,前期的委托協議又沒有什麼貓膩,張建國再不和房寬明溝通,他們怎麼合起夥來給姚遠下套呢?
所以,周朝陽走後,張建國一定會派人和房寬明聯係。那麼,張建國下一步的計劃,房寬明就應該知道。
姚遠失蹤那幾天,就是去了南方找房寬明去了。正好碰上國慶放假,房寬明在家裡不上班,這倒讓他輕易避開了張建國的視線。
果然,聽到自己和周朝陽暗中交易的錄音,房寬明臉都白了,把自己和張建國設計的圈套,全盤托了出來。
姚遠終於明白了張建國要乾什麼。他要自己簽的那個全權委托協議,就是他計劃的第一步。這個計劃,大體上還是周朝陽那個版本,隻是稍微做了一下步驟上的更改。
如果自己不簽這個協議,張建國下麵的所有計劃都沒法實施。那麼,最關鍵的,他還是要威脅他,必須把這個協議簽了。
簽了協議,還需要有時間拿著這個協議,去跨境銀行做抵押。儘管房寬明通過熟人關係,提前把其餘手續辦完了,但履行這最後的協議,沒有一天時間不行。
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控製住姚遠一天。單獨控製姚遠肯定不行了,得連綁架的人質一起控製,姚遠才不至於反抗。
杜娟住的那個彆墅極僻靜,少有人來,選擇那個地點,是最合適不過了。
弄明白了張建國計劃的具體步驟,說服了房寬明將功贖罪反過來配合他,姚遠就趕緊回來了。
他當然不能坐以待斃了,以他在這個城市裡的地位和威望,幾乎可以呼風喚雨,到處都有朋友啊。首先他就去了市公安局,跟局領導們彙報了這一切。
敢打十幾億資金的主意,這可是百年不遇的大案!市局不敢怠慢,直接向市委市府做了彙報,最後連武警都出動了,在姚遠參與下,製定了十分詳細的行動方案。
姚遠開了麵包車去杜娟那裡,車裡可不是他一個人,而是隱藏著全副武裝的武警戰士呢。
市局派了偵查員秘密化妝進入杜娟住的那個彆墅區偵查,已經發現了張建國和李曉力他們的蹤跡。姚遠幾天都是開麵包車過去,在杜娟那裡過夜,為的就是把武警戰士偷偷帶進彆墅。
戰士們先在麵包車裡藏著,等到天黑之後,再悄悄從車裡下來,進入彆墅。姚遠如法炮製,來了幾趟,二十多個武警指戰員就神不知鬼不覺地埋伏進彆墅裡去了。張建國和劉曉力自以為得計,絲毫也沒有察覺。
當劉曉力接到張建國的電話,帶著他的嘍囉衝進彆墅裡麵去的時候,裡麵等著他們的,不是杜娟,而是二十幾個荷槍實彈的武警官兵。
劉曉力就是再心狠手黑,也就是一個社會痞子,他哪兒見過這陣仗啊,當時直接就嚇傻了。在武警乾部和公安局乾警的耐心勸導和講明了厲害關係之後,他選擇了乖乖配合。
痞子們無知,不知道他們這是牽扯十幾億的大案啊,這肯定是要槍斃的!不配合,小命肯定保不住,不配合也得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