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抗自己誰也不商量,操做了這麼大一個事兒。
原來想的不錯,自己都沒意見了,杜娟爸媽那裡也不會有太大的阻礙。
這下可好,卡杜娟爸那裡了。
為了自己男人後繼有人,自己受這麼大委屈,事兒還沒辦好。看見自己媽,心裡這委屈就再也忍不住。
她不想說的時候,可以一個字都不講,可隻要和她媽講開了頭,就嘴上沒了把門的,竹筒倒豆子一般,稀裡嘩啦都說了。
抗抗說著說著就哭了,邊哭邊說:“我也不想這麼乾啊,可大傻因為我,這輩子沒個兒子,我總覺著心裡不得勁。再說杜娟又等他等的那麼辛苦,從二十來歲等到三十好幾,再等就老啦。我心裡一軟,就把這事兒給辦啦。我怕你知道了罵我,就沒敢和你說。媽,你說,現在杜叔就是不認他閨女了,你說我得怎麼辦啊?”
薑姨聽半天,直到抗抗把事情都說完了,這才開口說:“這個杜娟啊,我早就看出來她喜歡大傻。可杜娟這孩子啊,不是小慧,沒有吊梢眼,一看就是個心地好的孩子。
這大傻沒兒子啊,他自己倒不怎麼在乎,你倒天天記掛著,天天背地後裡嘟囔。我就尋思著啊,你早晚會走這一步。
大傻心地淳厚,這輩子對你沒得說。按說呢,他不是一般老百姓,你這麼想也沒啥不對。
你不這麼想也就罷了,你這麼想了,也這麼乾了,杜娟這孩子又這麼仁義,不肯和你爭名分,這就算很圓滿,挺不錯。”
抗抗說:“可是杜叔死活不乾啊,就不認杜娟這個閨女了,杜娟這會兒飯都吃不下了,在那邊嗚嗚地哭鼻子呢,這可怎麼辦啊?”
薑姨就“嘁”一聲說:“彆聽杜娟他爸胡說八道,他自己的閨女,是他說不認就不認的?多大點事兒啊?你不用管了,我明天去找她爸去,我倒看看這個小杜有多大能耐!”
薑姨快七十了,杜娟她爸還不到六十歲,薑姨當然得叫他小杜了。
抗抗就不無擔心地說:“媽,你可彆幫倒忙,到時候再和杜叔吵起來,那這事兒就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了。”
薑姨說:“要啥回旋餘地呀,我去罵他一頓,讓他老老實實去認閨女就是了。行了,這事兒交給我,你就不用操心了。”
薑姨這麼說,抗抗就更擔心了。就她媽這脾氣,不抱著和杜叔打架的態度去,沒準兒都能打起來。這會兒還要跑去訓人家一頓,那是非打起來不可呀!
抗抗就後悔跟她媽說這個了。可抗抗從小怕她媽,到這時候了,也不敢不讓她媽去呀。最後心一橫牙一咬,反正都這樣了,愛咋地咋地,死馬當活馬醫吧。抗抗也不管了。
第二天,薑姨送了容容去上學,倒頭就去了杜娟爸媽家。
杜娟會來事兒,哄的薑姨喜歡她,兩家也就一直關係很好,出去旅遊都能一塊兒結夥出去。
薑姨過來的時候,杜娟爸媽剛剛在小區操場上鍛煉完了回家,早飯還沒來得及吃。
薑姨進屋,看兩口子在忙活著吃飯,就說:“你們吃你們的,不用管我。”說完了自己就坐沙發上去了。
杜娟媽就讓薑姨:“她大媽,要不你就就和著和我們一塊兒吃點兒?就是我們這飯不好,比不上你在家裡吃的好。”
薑姨就“嗨”一聲說:“都一個樣兒。我們抗抗不許我吃好吃的東西,說怕我血脂高,長病。你說原先那時候窮,吃不上大魚大肉,連白麵饅頭都吃不上。這好歹的日子好了吧,這倆閨女還不讓我吃好的,頓頓逼著我吃粗糧,炒菜油都不許多放,這不是折磨我老太婆嘛!”
杜娟爸就說:“那是閨女對你好呢。你沒看我們嗎?也是上頓煎餅下頓煎餅的。沒法啊,老了身體各項指標都上去了,再自己不注意,得了病再治可就來不及了。””
薑姨就說:“嗯,你們是得比我更應該注意。我好賴不濟的還有倆閨女,長了病還有人伺候。你們呢?就一個閨女還讓你們給轟出去了,我看將來你們老了,走不動了,需要人的時候,你們怎麼辦!”
薑姨過來,杜娟爸就有些懷疑她是為杜娟這事兒來的。可是,這媳婦和丈母娘都同意女婿找小三兒,他還真沒聽說過,這不引狼入室嗎?
杜娟爸愣怔一下就問:“她大媽,你是為杜娟的事兒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