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4.尾聲(2 / 2)

杜娟愈發警惕,看著他問:“你到底找誰呀?”

男孩就衝杜娟笑,然後說:“如果你姓杜,我就是找你了。”

“找我?”杜娟隔著鐵藝大門,疑惑的望著那個男孩。

這時候,從大門一邊門柱後麵,就閃出一個女人來。淡綠的羊肩絨大衣,前排的紐扣敞開著,裡麵露出淡灰的呢子裙來。上身是淡黃的高領羊絨衫,高跟的羊皮靴子,打扮的十分洋氣、瀟灑。再看那人的臉色,雪白而清秀,連露出來的手都是雪白粉嫩的。來人長發披肩,雖然眼角有了淡淡的魚尾紋,仍舊看著十分年輕,比杜娟也大不了多少。

這時候,姚遠正在劉二趕那裡,和他看一件高頸敞口的彩釉花瓶。瓶上是一副彩色的高山流水牧牛圖,那牛上坐著的童子,栩栩如生,發髻旁邊的發根都清晰可辯。

劉二趕拿著那個花瓶,裡裡外外,上上下下仔細觀看,連瓶底的款識都用放大鏡看過了,這才說:“從釉裂和色澤來看,這應該是清代雍正官窯貨,下麵的款識和底托也的確是符合特征。隻看器型,這東西並不稀罕。可是,這釉色如此細膩,色彩如此多變,就十分罕見了。更絕的是,這瓶上之畫,完全是李鱓年輕時的筆法。即便不是李鱓親手所畫,這臨摹之人,也不失一代大家之譽!而且,李鱓工花鳥,鮮有山水人物傳世。如瓶上的畫不是李鱓手筆,彆人模仿,也可以說明,李鱓曾有如此山水人物之作傳世。如此,這瓶恐怕就是孤品,世上無二了。”

看著劉二趕拿著花瓶,一副不願意放下,愛不釋手的樣子,姚遠就突然說:“你如果答應搬到礦機我建的新彆墅區裡去,我就把這個花瓶送給你。”

劉二趕聽他這麼說,就把花瓶小心翼翼地放下,這才說:“我在這裡住的挺好,你彆總是來煩我,好不好?那裡住的都是大官,乾部,我跟這些人沒什麼可說的,你讓我搬過去,還不得把我給悶死!”

姚遠就看著他皺眉說:“你年紀越來越大了,三天兩頭就鬨個小病小災的。這裡的醫療條件不行,在那邊看病不是方便嗎?”

劉二趕淡淡一笑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活著圖個高興。醫療條件好啊,在我看來,也不是什麼好事。這人啊,活著能夠自己照顧自己,這叫活的有質量,這才有快樂可言。你把我弄那邊去,我不行了,不能自己照顧自己,靠藥物和醫療手段讓我活著,吃喝拉撒全靠彆人照顧,給彆人增加那麼重的負擔,我活著還有樂趣嗎?還不如直接死去的好!所以呀,你不用再想著法的勸我,我不去!”

姚遠還想說什麼,兜裡的手機就響了,他隻好先接電話。

電話是杜娟打過來的,讓他晚上過去吃飯。

姚遠就有點不高興。他不可能天天陪著杜娟,他還有抗抗呢。

關於這個問題,他和杜娟說的非常清楚,他不能讓抗抗感覺出來冷落了她,一星期最多隻能在杜娟那裡待兩天。

這個,是杜娟答應了的,而且表示理解。沒有抗抗,她不可能成為姚遠的女人,她心裡是感激抗抗的。

可是,昨天姚遠就是在杜娟那裡的,她今晚還想讓他過去,就有些過分了。

杜娟也聽出姚遠不高興來了,就解釋說:“我是真有事找你。要不你過來走一趟,然後再回家也行啊。”

姚遠就掛了電話,對劉二趕和他老伴兒說:“我有事先走了。”

劉二趕看他轉身要走,就喊他說:“你的花瓶呢,不拿了?”

姚遠頭也不回說:“送給你了。”

半個小時之後,姚遠就驅車趕到了杜娟那裡。

大門開著,通向彆墅大門的水泥路兩邊,原來種著花草的地方,給翻了個亂七八糟,露著剛剛翻起來的黃土。

姚遠把車沿著水泥路開到彆墅後麵的停車場裡,自己轉回來,直接就推門進屋。

一進屋他就嘟囔:“我跟你說多少回了?彆想起一出是一出好不好?你看好好個院子,讓你給整成……”

說到這裡,他突然住嘴了。因為客廳裡,不止是杜娟一個人。在杜娟身邊,還坐著一個傳羊絨衫和長套裙的女人。

姚遠就吃驚地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女人喊:“小慧!你怎麼會在這裡?”

小慧就笑眯眯地站起來,迎著他走過來,在他身邊站下問:“我為什麼就不能在這裡啊?”

姚遠就有些心慌,強自鎮定地問:“你不是在米國嗎?”

小慧說:“米國也是在地球上,我還不興回來了?”

姚遠說:“他不是。你不是在國內還有案子嗎?”

小慧微微一笑,一臉得意說:“那才多大點的案子呀?也就是我不想回來的一個借口而已。我想回來了,案子還不分分鐘就擺平了呀?”

姚遠就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半天才吱唔著說:“你,你,好好的,怎麼又想回來了呀?”

小慧說:“是呀,我想回來了,想家了,不行呀?再說了,泰哥今年十五了,他總得有爸爸吧?哲哲可以有爸爸,泰哥為什麼就不能有爸爸?”

姚遠就覺得腦袋一下子變成三個大了。

他分辯說:“誰說泰哥沒爸爸了?他想見我,我過去看他不一樣嗎?”

“不一樣!”小慧就不高興說,“你一年去一回都做不到,泰哥算有爸爸嗎?這回呀,我回來定居了,回來就不走了。看著沒有?左邊那套彆墅,跟這個一模一樣,我已經買下來了,也裝修好了。我希望,泰哥每周最少也要見到他爸爸兩次,和他一起吃飯,晚上陪著我們娘倆,不能再把我們扔一邊不聞不問了。”

“這怎麼行呢?”姚遠就急了。

“怎麼就不行啊?”小慧臉色就更不好看了,“杜娟和哲哲可以,我們娘兒倆為什麼就不可以?你說!”

姚遠說:“杜娟這事兒抗抗知道,你這事兒抗抗不知道。”

“哦,”小慧就一臉恍然的樣子說,“怕抗抗姐知道了罰你跪搓板是不是?跪搓板是你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再說了,我從來也沒有得罪過抗抗姐,憑什麼杜娟行我就不行啊?不成,我得找抗抗姐問個明白!”

眼看著小慧拿了大衣,就要衝出門去找抗抗,姚遠趕緊一把拉著她。

“你是不是嫌天下不亂啊?”他喊。

小慧就笑:“亂也是你自己弄的,跟我有啥關係啊?要不是你,怎麼會有泰哥,有哲哲啊?你自己做的孽,你還打算安我們頭上,賴我們啊?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是不是杜娟?”

杜娟就坐在沙發上傻笑,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姚遠差點就哭了。

這世界上的女人,他怎麼就沒有一個講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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