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在療養院中整日靠鎮定劑過活的母親和已經忘記世事的爺爺,卻又覺得無儘悲哀。
五味雜陳之下,她最終隻是歎息了一聲,感覺這個聖誕夜格外的冰冷。
她撥通了弟弟的電話。
羅伊此時正在臥室,打定主意要給尤金一個節日驚喜。
正微笑著準備時,卻意外接到姐姐的電話。
他訝異的挑挑眉,他應該已經通知過他們,自己不會回老宅吃飯了,姐姐這個時候打來電話是為了什麼?
他接通電話,電話裡傳來了遲疑的女聲,“你恨我嗎?”
恨嗎?羅伊既訝異的挑挑眉,很難相信這麼感性的話會出自那個鐵娘子一般的姐姐之口。
“不。我隻是很失望。”羅伊直白的說。至於多的話,他不想說相信伊莎貝拉自己也清楚。
他對於權利並沒有那麼多欲望,當年自告奮勇想進公司幫她也是希望自己僅剩的親人不要孤軍奮戰,自己能給她提供一點支撐。沒想到……
他不覺得伊莎貝拉會因為自己的直白而受傷。那個女人最重視的永遠是權勢。
也許她這一時是感性的,會想要從自己身上獲取什麼,但是,這隻是一時而已。也許在下一分鐘,或是在天亮之後,她又會回到自己既定的軌道中去,頭鐵的向下走去。
這是她性格所帶來的東西,羅伊和她相處那麼多年,太了解她的本性了。權利,才是她所看重和追求的東西。親情不是。
伊莎貝拉被羅伊的直白一噎,不過很快她又覺得有些安慰,畢竟弟弟不恨她。
她其實什麼都明白,但是她有自己不得不做的理由。
即使是在宣傳民主和平等的美林頓,重男輕女的潛規則也從來沒有改變過。不,這甚至都不是一個潛規則!
哪怕伊莎貝拉擁有著和羅伊一樣的股份,一樣的愛,因為她是女孩,公司裡所有管理層和老員工們都更加期待羅伊的成長。
畢竟姐姐都那麼優秀,那麼弟弟肯定更能帶領公司走向輝煌。
憑什麼!她早生他10年,花了多少時間,背地裡付出了多少努力,而所有人都在期待她的弟弟帶領公司走向輝煌,憑什麼!
她生平第一次和那個男人默契的合作,把羅伊拒絕在了公司的門外,在他期待著詢問自己應該可以學什麼專業來幫她時,微笑著建議他不應該浪費他在畫畫方麵的天賦。
她理智上知道弟弟是一片好心,是對她擁有感情想進公司幫她,但是她的心不信。
她的野心告訴她,不能讓對方成長起來。
她不能失去自己努力打拚的事業。她無法忍受世界上有一種性彆可以什麼都不用付出就得到超過她的期待!
但是,她到底也是人,特彆是在今天這個時候,在那個男人以為她不知道,肆無忌憚拿應酬搪塞她的這個時候,她想聽聽親人的聲音。
她想把最近調查知道的事情告訴羅伊,但是話到嘴邊,又被她咽了回去。
有什麼意義呢?她既然已經知道了,就絕對不會讓那個男人,讓那對母子好過。
讓她自己來收拾這惡心的一家子吧。弟弟什麼的,告訴他又有什麼用?除了跟著一起惡心,他又能做什麼?還不如什麼都不知道來得心情愉快。
於是,在羅伊詢問姐姐有什麼事時,伊莎貝拉笑了笑,“我隻是不習慣你聖誕節不在家裡。畢竟往年我們聖誕節都是一起過的。
聖誕快樂,羅伊。”
羅伊也沒有多想,淡淡的回了一句,“聖誕快樂,姐姐。”
電話很快掛斷,隻隱約有一絲歎息,被隔離在電話的另一端。
羅伊很快把這件事拋到腦後,他整理著自己一會要穿的裝備,告訴自己動作要快,長命拖不了尤金太久的。
果然不出所料,不到二十分鐘,尤金就進了屋子。
一邊向房間走去,一邊還憤憤的叫著羅伊的名字。他總算是想起來哪裡不對了,羅伊答應過他,要送給他的珠寶小禮物呢?不會被他忘記了吧?
簡直不可原諒!
氣呼呼的尤金推開臥室的房門,就看到一個赤裸著上身,穿著寬鬆燈籠褲的異域金絲大貓,
金發大貓赤裸的身上繁複華麗的寶石項鏈垂在粉色點點的上方,即使是在曖昧昏暗的床頭燈照耀下,也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他橫陳在臥室的大床上,對氣咻咻進來的小漂亮飛了一個媚眼。
尤金!
他沉默的轉過身,把站在臥室門外的馬克向外推了推,以實際行動拒絕了他之後的跟隨。
然後,他沉默的關上了房門,轉過身去,“啊嗚!”一聲,撲向床上的美人。
羅伊被逗的差點笑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