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眾人就聽到小夥子“嗷”地一聲慘叫,方才明明還半身不遂隻能就地打滾,此刻卻從地上一蹦三尺,四肢健全地跳了起來。
無賴這回是真疼了:“啊啊啊啊!你乾了什麼!?他娘的好痛!”
“誒,”謝蘭亭笑眯眯起身,“你們看,這不就好了?”
圍觀群眾頓時對他的妙手回春肅然起敬。
“厲害啊真好了!”
“公子你彆管你未婚夫啦!就在東陽住下吧,開個接骨的醫館開始新生活啊!”
“就是就是,負心漢不值得你惦記,看完我們東陽話本,撩什麼男人不是手到擒來!”
顧雲起:“……”
他短時間內被扣上了無數頂帽子,人已經麻了,他不該在這裡,他該去擺個攤,專賣帽子。
哦,在東陽這個清風拂明月盛行的地方,他應該還可以把帽子染綠。
無賴漢顫抖抬手,對謝蘭亭怒目而視,謝蘭亭負手而立,嘴角含笑,動了動唇,把一句話用仙術傳音入密,送進了他耳朵裡。
那人聽了這句話,驚恐抬頭,發現周圍除了他真沒人聽到,立刻明白自己踢到了鐵板,此人是個修仙的!趕緊縮起腦袋,灰溜溜地逃跑了,跑得飛快,生怕謝蘭亭跟他算賬。
謝蘭亭方才對他說:“再不識好歹,我就讓你膝蓋真碎一碎。”
他麵上帶笑,說的話卻格外瘮人。
顧雲起瞧見謝蘭亭動了動唇,應該是用傳音對無賴說了什麼,就見那人見鬼似的跑了,顧雲起再看謝蘭亭,忽然覺得很有意思。
傳聞攬月仙君一心隻愛手中劍,是醉心修煉的武癡,說他心比雪梅峰上的雪還冷,是朵絕對的高嶺之花,不可攀折。
可無論是茶攤偶遇,還是今日這出戲,謝蘭亭看著分明是個性子活絡的人。
百聞不如一見,他的未婚夫可真不像朵冷冰冰的雪花。
人群散去,謝蘭亭走到顧雲起麵前,禮數周全朝他道謝:“多謝公子替我解圍。”
顧雲起搖搖頭:“我也沒幫上什麼。”
謝蘭亭:“你肯替我出頭說話,已經很有心意,我怎麼也該說聲謝。”
顧雲起默然片刻,手指動了動,做足了心裡準備,在謝蘭亭麵前緩緩摘下了自己麵具。
謝蘭亭眼前一亮:喲,好俊!
給他出頭的帥哥麵若冠玉,眸如辰星,臉頰輪廓鋒利中還有點未曾完全褪去的青澀,可能年齡在二十左右,卻比謝蘭亭高了半個頭,神情也非常沉穩。
聲音也十分好聽。
此人的顏,簡直在謝蘭亭的審美上瘋狂蹦迪!
沒錯,謝蘭亭本人是個彎的,性彆男,愛好男,這麼多年,還是頭回遇上個一眼能戳到他心窩直蹦的人!
就是不知道對方人品如何,但就憑他替自己出頭這點來說,第一次見麵,謝蘭亭對他印象極佳。
謝蘭亭撫手稱讚:“公子不僅心善,還是個翩翩佳公子,幸會幸會。”
已經準備直麵謝蘭亭的顧雲起腦子裡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什麼意思,他不認識我?那他還說追未婚夫追到身心憔悴?
顧雲起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他試探著開口:“你說自己未婚夫逃婚了,你追著他到了這裡?”
謝蘭亭覺得有必要在優質男性麵前站穩單身形象不倒:“哦沒有,情況比較複雜,其實我才是逃婚的那個。”
很好,破案了,一個婚,兩個新人都逃了。
顧雲起神情頓時非常精彩。
躲在旁邊一直觀察著兩人的顧家暗衛:哇!
初一順手在瓜攤買了個瓜,一掌劈開,分給初二和十五,三人捧著瓜,準備看好戲。
謝蘭亭:“感謝你替我解圍,正好也到飯點,我請客,去酒樓坐一坐,意下如何?”
顧雲起心裡閃過無數念頭,出口隻有一個字:“好。”
“在下曲流觴,閣下如何稱呼?”
顧雲起出門還沒來得及取假名,但不妨礙他臨場發揮:“聞人雲。”
聞人是他母親的姓。
暗衛們蹲瓜攤捧著瓜大吃特吃:精彩!未婚夫夫見麵,相逢不識,名字全編,暗衛簡直想當街大呼,父老鄉親們彆啃書了,話本哪有真人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