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無恨、剝皮郎和念家護衛滾做一團,他們的劍早掉了,純肉搏的情況下,剝皮郎格外占優勢,畢竟他爪子利、皮肉也都焦了,成了個很硬的殼子,除了被撕下點人皮,根本不痛不癢。
剝皮郎如果還有神智,有謝蘭亭這麼個香噴噴的大美人在側,他會攻擊誰根本不用選,可惜人瘋了,審美也不在,對著百裡無恨也能流哈喇子,推搡間一口下去,咬在百裡無恨先前的傷口上,生生撕下一大塊血肉來。
百裡無恨慘烈地叫出聲,剝皮郎咬著他的血肉嚼了兩下,口齒卻一頓,扭過腦袋,“呸”地一口把百裡無恨血肉吐了出去,他神情茫然,好似奇怪自己為什麼會吃到這種東西。
百裡無恨在疼痛和怒急攻心中差點直接暈過去,不過一咬舌尖忍住了,這時候如果暈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方才混亂掙紮間,他的腿倒是從黑霧中脫離了點,但是還不夠,而念家護衛也趁剝皮郎愣神,拽著剝皮郎離百裡無恨遠些。
百裡無恨眼神暗了暗,他想擺脫困境,眼下隻剩一個辦法……
念家護衛正困難地與剝皮郎纏鬥,背後忽被一掌打實,將他整個人往剝皮郎身上推,護衛不可置信轉頭,就見百裡無恨收回手,借著推開他的力道,拔/出了自己的腿,人也朝後退去。
要命關頭,百裡無恨可算撕下了自己道貌岸然的偽裝,露出本來麵目,他要讓念家護衛去墊背,換自己活。
百裡無恨如釋重負,然而他一口氣還沒舒到底,他血肉模糊的腳踝就被隻溫熱的手抓住了,百裡無恨悚然一驚,對上了念家護衛含恨的雙眼。
護衛拚命扭轉了身子,下身幾乎被黑霧全罩了,他死死拽住了百裡無恨:“你、你配不上小姐!”
他既知道了百裡無恨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今日就是拚死,也不能讓他再去欺騙小姐!
謝蘭亭不過是分神去看了看顧雲起的安危,再回頭,場麵變化就如此之大,搞得他也愣了愣,謝蘭亭皺了皺眉,從眼下他們三人的位置來看,要救下護衛很難啊。
百裡無恨被護衛拖了回去,三人重新滾做一團,謝蘭亭持劍而來,劍招卻不好施展,念家護衛從他劍招走勢裡看出此人向著自己,忙道:“不必顧慮我!”
謝蘭亭:“無冤無仇,我可不想沾你的血。”
在顧雲起和顧家暗衛看來,場麵一度變得十分混亂,並且有點……滑稽。
暗衛們的小嘴又忍不住叭叭起來。
“仙君想殺剝皮郎,百裡無恨和護衛卻把對方也拚命往人家劍底下送,這不是坑人呢嗎?”
“不對,我仔細看了,仙君顧及著護衛,但是百裡無恨湊過去時就沒撤手,方才那一下,要不是最後剛好滾開了,百裡無恨不死也得殘啊!”
“就他方才那人渣行徑,活該!”
謝蘭亭一劍揮空,也覺得很是可惜,或許是他湊的近了,也重新吸引了剝皮郎的注意,但剝皮郎瘋著,加上百裡無恨和念家護衛已經敵對,三人部分血肉都連在一起,牽一發而動全身,剝皮郎就是想往謝蘭亭這兒湊,也有很大難度。
謝蘭亭歎了口氣,再僵持下去,念婉兒就該來了,沒辦法,如果找不到一箭雙雕的機會,還是先解決剝皮郎再說吧,方才那些森森的白骨,那麼多條人命還等著一個公道呢。
謝蘭亭手指抹過劍身,重新聚起劍光,念家護衛喘了口氣,對著百裡無恨狠聲道:“枉小姐以為你是個謙謙君子,你,咳咳,小人!”
“我對她不好嗎,要什麼我不是慣著她?”百裡無恨死鴨子嘴硬,“你一個護衛,為主去死不是應該的嗎!”
“我的主人是小姐,不是你!”
他倆爭論兩句的功夫,謝蘭亭劍光凝實了,終於逮著個機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招,這一劍正中剝皮郎的腦袋,紮了個對穿!
護衛仍舊沒看清謝蘭亭怎麼出招的,但比起百裡無恨,他好歹是個金丹,趁剝皮郎終於無法動彈,三人混戰僵局打破,他榨出渾身最後一點力氣,猛地把百裡無恨朝前一送,直接撞上了謝蘭亭的劍尖!
正好謝蘭亭的劍去勢不減,百裡無恨隻覺胸口一涼,不可置信瞪大眼,就跟剝皮郎一起被穿在了謝蘭亭的劍上,他腳不著地,整個人就掛在了劍上,跟剝皮郎一起成了黑白分明的串兒。
驚喜來得有點突然,謝蘭亭都愣了愣,不敢相信居然真的成了!而且隻要護衛小哥活著,他還可以摘掉嫌疑!
卻見護衛哈哈大笑,嗆出血來,暈死過去,他下半身已經被黑霧腐蝕得慘不忍睹,不知此刻是死是活。
剝皮郎死了,黑霧儘數回到他身體裡,謝蘭亭正要抽劍趕緊看看護衛的情況,就聽得一聲不可置信的大喊。
“無恨哥——!”
就那麼巧,念婉兒到了。
她心急如焚,用最快的速度帶著援兵趕來,結果卻看到百裡無恨在謝蘭亭的劍上成了人肉串,睜大的眼睛裡已經沒有了神采,死不瞑目。
不可置信,悲痛欲絕,她尖叫著衝了上來。
謝蘭亭收回手,百裡無恨身體“啪嗒”砸在地上,還沒搞清狀況的援兵們麵麵相覷,謝蘭亭麵色鎮定後退兩步:“我說他是自己撞上來的,你們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