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萊和科特之間的鬥爭,進行的不算慢,但也絕對不快。
莫萊雖說沒有明確的貴族支持,但奧爾裡奇作為現階段整個艾蘭城裡最厲害的製藥師,是比托拜厄更受貴族們的尊敬的。科特家族雖然也有七階製藥師,但曼德爾畢竟不是主事者,而且科特家古板的行事風格也確實被挺多人不待見。
在這場鬥爭中,莫萊前期一直都示敵以弱,麵對科特的打壓步步敗退,趁科特家放鬆警惕的機會在私底下聯合了很多其他的獨立製藥師。
科特家最大的依仗是什麼,其實就是配方。
科特家幾十年前在製藥方麵是非常的繁榮強盛的,同一時代,六七階製藥師都恨不得有五六位,中低階的基層製藥師數不勝數,每一位製藥師都對這個職業懷有著無上的熱情,各種新穎的藥劑接連的從科特家族內傳出,在當年的艾蘭城,甚至整個帝國,他們家族所掌握的藥劑配方數量都是排在前列的。
可惜,這樣的盛景並沒有持續太久。
製藥師畢竟隻是生活職業,在大家的生活條件沒那麼好的時候,能成為有條件有地位的生活職業者就是他們共同的目標,但人心總是不滿足的。
老一輩的人可能不會想太多,但製藥師這個職業並不會延長人的壽命,而職業者的等級提升帶來的壽命延長就成了家族內絕大多數人追求的目標。於是,製藥方麵就被耽擱了下來。
在托拜厄管理家族的這七八十年裡,家族內的製藥師數量可以說是斷崖式下滑,所有人都是從小就開始往職業者方向培養,但職業者是那麼好培養的嗎?
從沒有出過職業者的家族,對職業者的培養這件事,基本是沒有了解途徑的,製藥師其實還算是離職業者比較近的職業了,但對此都是一知半解,也因此,家族也做了很多無用功,消耗了及其龐大數量的資源,族內也沒誕生多少職業者,更不要說有天賦的了。
天賦這事,本就是強求不來的,就像托拜厄自己,他是家族內職業者培養計劃的第二代,他的前一代培養了三四十人,僅僅培養出兩位職業者,其中之一是他的母親,天賦很差,都是在二十多歲的時候才進入一階,之後的提升也很慢很有限,職業者的壽命延長是從四階開始的,而他母親到死都隻有三階而已。
托拜厄作為第二代,天賦其實跟普通人家庭的孩子測出了職業者天賦一樣,純粹是變異,他自己心中也隱隱有這個意識,但他還是覺得自己母親的血脈起了很大作用。
就像他們家族的製藥天賦一樣,難道不也是出現了第一個先驅者,往後幾代才慢慢出現了更多有天賦的人嗎?既然家族內已經培養出了一些職業者,那隻要繼續下去,後代的天賦肯定也會提升。
他的想法其實是對的。血脈的力量對人或者說對生物的影響是非常大的,天賦這個東西,往往都是由“第一代”變異而成,之後的延續就是靠的血脈提升。
托拜厄做錯的地方就在於,他將製藥師這個家族的根基給丟掉了。
科特家最年輕的一代就是托拜厄的孫子輩,也就是蓋伊他們,這一輩總數約兩百多人,成為製藥師的才十幾個,已經跟艾利克家族的總數差不多了。
血脈天賦的延續很難,這個過程是漫長的,潛移默化的過程,但血脈衰落是非常容易的事,隻要家族的傳承中稍微斷掉一點,通過幾十上百年累積起來的天賦能力就會在短短幾年內滑到穀底。科特家目前就是這麼個情況,但他們並沒有人注意到。
莫萊家跟百年前的科特家其實是一樣的,都處在生機最蓬勃的發展期,艾利克家族則是處在新生期,相信再過一兩代人,他們也能發展的像前兩者一樣。
差距不大的發展階段,科特跟莫萊不同的就是,科特急於求成,為了轉變方向,直接將血脈斷掉了,導致他們現在除了配方之外,能用的人手幾乎都是外來人員,而莫萊家族則是將腳步放的非常的穩,用引進外來職業者的方式增強家族的血脈天賦。
不得不說,奧爾裡奇的腦子是真的好。
自家不會培養,那就交給會培養的人,彆人也不會,那也可以增強一下自家的血脈。雖然想法是聯姻,但他們是將職業者招進來工作,家族內誰看上就自己上,跟自由戀愛也差不多。伍利其實也算是引進的一員。
基層的中堅力量減少,科特家不用彆人對付,很快也會成為空中樓閣,放任自然的發展下去,遲早也會落寞,但莫萊等不及了,應該說大部分在艾蘭城求生存的製藥師們都等不及了。
科特家族現在掌握的製藥師,除了四五十以上的老幾輩的族人以外,有一小半都是外來的製藥師,被他們通過各種或好或壞的手段留在科特家,裡麵中的一大半人其實是很好策反的,這就是搞垮科特家最大的突破口。
剩下那些自願為他們工作的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科特家的藥劑配方。但那些藥劑配方都是百年前的老方子,很多都已經有了替代品,或者更加簡化的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