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海上的暴風雨伴著電閃雷鳴, 霍穀穀和莫北同睡在一張床上。莫北安甜地平躺著,霍穀穀則貓成了一個小團。
霍穀穀從生下開始就有自己獨立的床, 長到現在, 還從沒有和誰睡在同張床上。甚至是他霍雲停。
現在,雷聲把霍穀穀震醒。黑暗中,他睜開那雙黑葡萄眼睛正對著莫北。但屋裡沒有夜燈, 黑乎乎的,他什麼出看不到。隻能憑感覺, 對麵是暖乎乎的北北。
兩年前霍穀穀被綁架那個晚上,也是傾盆大雨, 伴著電閃雷鳴。他在四處漏風的破樓房裡, 每一個打雷聲都讓他覺得害怕,但還要裝成睡得很沉很沉的樣子。
霍穀穀不由地小小地移到了一下身體。
就在這時, 莫北的聲音在黑暗裡響起:“穀穀, 你醒了。”
霍穀穀不說話, 隻是用他那雙黑葡萄眼睛,黑洞洞地對著莫北。
攝相頭已被莫北用衣服遮蓋住了。但有些失眠的小夥伴依然開著直播, 聽到了莫北的輕聲低語。
莫北的問話並沒有換回霍穀穀的回答。
莫北輕聲哎了聲:“這雷聲好大,我也睡不著。我小時候特彆怕打雷,長大了也怕。一打雷,我就捂住耳朵, 躲進被子裡。”
黑乎乎的直播間裡,飄過一行行彈幕。
【穀穀怕打雷】
【穀穀怕打雷】
【穀穀怕打雷】
【穀穀被劫持的那天也是在下雨】
【當時穀穀才三歲】
【這是什麼背景?】
【看五天前回放】
莫北:“不過如果有人抱著我就不怕了。穀穀能不能抱著我?”
黑暗中,霍穀穀似乎幾乎無奈,又有幾分勉為其難, 小聲說:“好吧。”
莫北的唇角微彎。他把身體側了過來, 幾乎要挨著霍穀穀。身體微彎的莫北, 像是把霍穀穀護在自己的懷裡一樣。
而霍穀穀的小腦袋輕輕地靠進了莫北的懷裡。一隻小手抵著莫北的胸膛。
霍穀穀也還是第一次和人睡在一起,小心翼翼,帶著點試探的。
莫北輕聲說:“謝謝穀穀。”
懷裡的霍穀穀軟軟的,小小的,是讓他想要保護的姿態。
【治愈了】
【治愈了】
【莫莫與穀穀治好了我的失眠,我覺得我能睡著了】
【晚安姐妹們】
【晚安姐妹們】
【姐妹們,這邊真是歲月靜好啊,你們不知道嗎網上現在炸了】
【發生了什麼事?】
【杜鬆子啊】
【現在可是半夜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來劇透,就在淩晨整點,各大網上同時出現杜子和不同藝人擠在一張床的床照】
【啊?什麼情況,夜光劇本?】
【莫瘋粉不要彆造謠。不是那種床照,那些照片都是在網上可以查到的。是鬆鬆拍劇地方,條件艱苦,和其他藝人共用一張床的照片】
【哦,原來隻是共用一張床啊,可和他擠一起的,不僅有有夫之婦,也有有夫之夫,你們鬆鬆就不怕人家老公不高興,不樂意嗎?】
【是哦,畢竟是說出了“穀穀爸爸會不高興”鬆茶子。】
【道德婊就是這樣的,讓他人道德,自己婊】
在莫北與霍穀穀睡得黑香甜的時候,杜子鬆正焦頭爛額,對著手機爆跳如雷。
杜子鬆現在躲沒有攝相頭的衛生間裡,因為這樁突發事件,他的助理給他拿來了備用手機。他壓低聲音吼道:“我再說一遍,這些照片都是工作照。工作照。有的在網上都還能看到。怎麼了,擠在一張床上有問題了?條件差的時候,我們還三四個人睡一張床呢。”
杜子鬆額角青筋直跳,他對電話那頭的經紀人說:“秦哥,這就是有人惡意搞我。你一定要讓公司為我出頭。”
經紀人:“你覺得是誰在搞你?”
杜子鬆不說話了。兩人都心知肚明。現階段,杜子鬆得罪的人隻有莫北,但莫北的背景簡單,來曆一目了然。否則不會在三個月前被鬆粉罵得退網結婚。
經紀人:“會不會是莫北老公,他老公住在霞錦路。”
杜子鬆有些煩躁:“住那裡怎麼了?有錢就能住在那裡。”
經經人糾正他:“隻有某些尖端領域的大佬才有資格住在那裡。”
杜子鬆:“你先趕緊地把熱搜撤了。”
經紀人:“撤不下來。公司花了很多錢,也找了人,就是撤不下來。”
杜子鬆這時才一愣。真正感到了危機。
他是這兩年難得的流量與實力擔當藝人,幾部大熱劇加身,背後又有強大的公司。這兩年,可以說是風頭無兩。
所有的網站、微博,短視頻都會向他傾斜。他買的熱搜都要比從其他二、三線藝人便宜很多倍,有時甚至都不需要他買。
但現在,經紀人卻說撤不下來。
杜子鬆:“我不信他老公有這樣的手段。他是不是有彆的靠山,你給我查一查。”
經紀人:“我們都查過了,什麼都查不出來。”
杜子鬆在內心是不願意承認莫北老公有這樣的實力,但現在:“莫北老公是誰?”
經紀人:“隻知道姓霍。”
杜子鬆心裡說,這是需要你說的?
經紀人:“子鬆,其實我們前幾天就在調動所有的資源去查莫北老公是誰,但沒有一個人或是機構給我們回複。”
杜子鬆現在就有種一拳打了出去,卻落在棉花上的無力感,“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經紀人:“其實這沒什麼大不了,這些照片就是工作照。我們隻要不理他,等這個事件自動過去就行。”
杜子鬆:“你讓我隻等?”
經紀人:“這是最好的辦法。”
最好的辦法?最無能的辦法吧。但現在熱搜撤不掉,也隻有等待。而且種事越解釋越黑,也隻有等網絡自己平息下來。
杜子鬆無奈地接受了現實,從衛生間裡出來。
【這時間有點長啊】
【鬆鬆不會是吃壞了肚子吧】
【節目組要負責啊這樣苛待藝人】
杜子鬆坐回到了床上。杜子悅已經睡著了。杜子鬆也慢慢地平靜下來,畢竟在娛樂圈什麼沒見過?杜子鬆想通了,心平氣和地就要躺下下來。但衣兜裡的手機又響了。杜子鬆隻好再次起來,到了衛生間。
【不會吧,這才十分鐘,鬆鬆又進去了?】
【這肚子鬨得有些厲害啊】
這次打電話的是和他有夜光劇本經曆的某個藝人。這個藝人已結婚,但兩人一起拍戲的時候,曾做過一段時間的劇組夫夫。藝人:“怎麼還有我們的照片?”
“什麼照片?”
杜子鬆忙打開手機。眼前一黑。繼上一批工作照床後,又一批新的工作床照上新了。新的工作床照依然顯得光明磊落,擠在床上,大放地對著鏡頭笑,但杜子鬆心裡清楚,這批的工作床照全都是和他有劇組夫夫之實。
杜子鬆數了數,不多不少,五位劇組夫夫。杜子鬆一急,背上出了汗。
他再次給經紀人打了電話過去。這次他的聲音軟了很多,“你說背後的這個人到底是誰?他……”
經紀人打斷他:“這次照片是不是和你真有關係?”
杜子鬆:“我們回來後就沒聯係了。他們怎麼知道?我該怎麼辦?”
經紀人:“不要回話。不回話這都是工作照。”
而回話的話……
杜子鬆知道再怎麼給經紀人說都沒用了,隻有靜待風波自己過去。隻是他怎麼都睡不著了,又在衛生間裡抽了幾支煙。
中午,幾組家庭在一座古樸的院落裡集合,建築很有年代感,像是舊時代的學堂,有寬闊的天井,以及明亮的房間。
幾組家庭都在等著節目組發布任務。
如果細細觀察,就會發現今天有幾位家長表現得相當積極,也相當浮誇。
第一浮誇當屬杜子鬆。
杜子鬆不停地和薑成說著話,還時不時地笑幾聲,薑成好幾次想問問熱搜上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杜子鬆神態輕鬆,顧左右而言他:“今天是要比賽作飯,薑成你覺得怎麼樣?我對自己充滿了信心,覺得會拿第一。”
薑成本來打算安慰一下這個杜子鬆,也插不到那個話題上去。
【如果不是鬆子眼睛下麵擦再多粉也蓋不住的眼袋,我還真信了他的演技】
【鬆子這是一夜沒睡吧】
【鬆鬆是昨晚上拉肚子好不好,莫瘋鬆不要惡意太大】
【我作證,鬆子昨晚上去了五趟側所,每次都長達二十分鐘】
【小心地說一句,哥哥這麼久…會得痔瘡嗎】
【胡說,哥哥怎麼會得痔瘡】
【是哦,哥哥是紙片人,他不會拉肚子不會得痔瘡的】
【莫瘋粉不要太陰陽怪氣欺負人】
杜子鬆雖然一直表演人淡如菊,清者自清,怎奈直播間裡都是“有味道”的話題。
田鳳君也吃了一夜的瓜,她本能覺得這事和莫北有關,但她不好直接問,就想側麵向周思過打聽打聽。
田鳳君:“思過,昨夜上……”
周思過一摸額頭:“哎呀,頭好疼。昨晚上喝了點酒,發生什麼事我都一點都不記得了。對了,田姐,什麼事?”
田鳳君:?
莫北也想和周思過商量一下接下來的廚藝大比拚:“思過……”
周思過:“哎,莫北。昨晚上還挺高興的。就是今天一覺醒來,頭疼,我到底喝了多少酒,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對了,你有什麼事嗎?”
莫北頓了頓:“沒事。”
就在這時,周皮皮:“周思過,你怎麼什麼都不記得啊,昨天晚上你學大白鵝學了一晚,還圍著桌子轉圈圈。”
周思過臉黑了下來:“周皮皮,彆胡說。平時我讓著你不是讓你一直這樣欺負我的。”
周思過邊說邊去看莫北與田鳳君。兩個人像是什麼都沒聽到,熱切地商量著什麼一會兒做什麼拿手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