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柳本以為那人說的再見隻是沒啥意義的話,可沒想到竟還真的再見了。
“我說,人家小姑娘都說了不認識你,你這動手動腳的耍流氓是幾個意思啊?”高子玉將少女護在身後,臉上譏諷之意:“再不走我可報官了啊!”
那長得一副尖嘴猴腮樣兒的男子才摸到小姑娘白皙柔嫩的小手,就勾得他心神蕩漾了,哪裡肯被這個黃毛小子三言兩語就嚇跑?“嗬”地笑了一聲:“小子,你可知大爺我是什麼人?若是不想死就趕緊給大爺我起開!”
被護在身後的雲柳臉色也有些難看,一想到方才自己的手被那人摸過,這心裡就跟吃了無數隻蒼蠅一般又惡心又難受,拉了拉護在她前邊兒的少年,示意他要不趁機跑開算了。
可高子玉是誰?不說這小姑娘是他見過幾回的,就算是不認識的女子,也不能被一個地痞流氓給欺辱了去。隔著衣裳拍了拍少女以示安撫,兩眼卻也不回頭,直直地看向那男子:“天子腳下,不管你是誰,都不能視律法於無物,你若此時走了,此事就作罷,如若不然,我倒與京兆尹何大人有幾分交情...”
未儘之言最是能威懾這種有賊心沒賊膽的人渣。
果然那人一聽,立時就慫了,細細打量少年一番,見他雖未帶仆從,可瞧著穿著打扮還有通身的氣派,想來真是官宦之家的公子少爺!有了這個認知後,那流氓故作聲勢地“呸”了口:“今日算你走運,下回再遇著我可不會再這般輕易放過你們了!”
看那流氓罵罵咧咧地走了,確實也沒有再回頭的意思,雲柳才微鬆了口氣,擠出一絲笑:“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你這挑客人的眼光著實不好啊!”高子玉甩著折扇,“嘖”了兩聲:“若不是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小丫頭你今日可就麻煩大了!”
“...”雖然雲柳是感激他出手相助,不過瞧著他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莫名不想理他,乾脆就沉默不說話了。
高子玉見她不說話,心裡一樂,咧著嘴笑道:“小丫頭脾氣還挺大,我才救了你,你就給我臉色看?真真是孩兒臉六月天兒!要我說你也彆在這沿街叫賣了,我給你出個好主意如何?”
“什麼主意?”少女一臉狐疑地看向他,總莫名覺得他是不安好心。
見她終於開口搭理自己了,高子玉“啪”地一下甩開折扇,搖著扇子努努嘴示意對麵的一個綢緞莊子:“這綢緞莊子是我家的產業,我瞧著你這麼賣一日也賣不出多少,不若都賣給我,你有多少我都要了如何?”
原來高子玉今日是來自家綢緞莊子有事兒,結果談完事兒出來就瞧見小丫頭被那流氓拽著手往小巷子裡拖,瞧著小姑娘眼眶都紅了還掙不脫的樣兒,高子玉心下不忍,就充當了一回英雄來救美。
剛才遇到壞人的雲柳卻不信他這般好心,防備心極強地看向他:“你為何這般好心?”
“嘿你這小丫頭,我才救了你,怎地轉眼我又成壞人了不成?”高子玉“啪”地一下又合起折扇:“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了!”
雲柳還未來得及接話,方才走開了的雲歡與崔三娘也都過來了:“柳兒!”
“這位公子不知是看中哪個香囊了?”見女兒在與一個穿著打扮一看就是個公子哥兒的少年在說話,崔三娘過來後將女兒拉到身後,自己笑嗬嗬地接上話頭。
高子玉見她家裡人來了,拱了拱手,道:“嬸子好,我是有樁生意想跟你家談談,這才說了個頭嬸子就來了,那我便與嬸子說道說道。”說罷便將人往綢緞莊子裡帶。
崔三娘瞧了瞧那氣派的綢緞莊子,本還有些不安,可瞧那公子光明磊落的樣子卻也不像壞人,想著自己這邊兒怎麼也有三個人,總不至於出事兒,自己給自己鼓鼓勁,跟在高子玉身後進了綢緞莊子。
等墨家三人從綢緞莊子出來時,三人臉上都是輕飄飄,有些不可置信又歡喜得要緊的表情,手裡提著空空如也的竹籃,走出了好遠以後,墨雲歡才最先打破沉默:“舅媽,方才我沒聽錯吧...”
崔三娘舔了舔發乾的嘴唇,又咽了口口水,才點點頭:“沒聽錯,咱們都沒聽錯...”
至於雲柳,又是歡喜又是有些赧然,覺得自己好像一開始就對人家有些偏見,對方卻從未放在心上,反過來看自己,真是有些著相了。
原來方才高家綢緞莊才跟墨家談成一筆生意,以後香囊、繡枕這些物件兒都直接賣到高家的綢緞莊來,並且都是按墨家定的市場價出售,這對墨家來說無疑是個天大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