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到前麵當成擋箭牌的墨麗哭笑不得地攔住嫂子的動作,這反倒叫雲柳更加得意,小下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幾個孩子也都被柳兒這得意洋洋的樣子逗得捂著嘴笑,至於被捆成粽子在地上如同一條菜蟲一般蠕動的三人,倒也沒人管他們如何。
正房裡頭,辛裡正淡淡地瞥了眼手抖得都藏不住的張氏,道:“你們兩家的孩子昨夜趁夜爬牆進墨家院子,如今叫人逮了個現行,這事兒你們倒是說說吧。”
可如今誰敢接腔說話?在場四個家長那有三個都是參與了或者知曉自己孩子為何趁夜到墨家來的,如今一旦開口指不定就把自己也暴露出來,一時所有人都沉默了。
“既然你們都不說,那就我來說。”墨大莊看了眼縮頭縮腦的墨慶夫婦,再回頭看了眼麵色極難看的二叔,咽了口口水後,道:“昨夜之事我也不管你們曉不曉得或者說有沒有摻和其中,他們仨如今敢夜闖我們家,就該為此事付出代價,我墨大莊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今日顧及你兩家的麵子,我可以不報官,可他們仨,我也絕不能輕輕放下。”
“墨大哥,你想如何儘管說,哪怕是打斷那死丫頭的腿我徐愣子也一句話不說!”徐愣子聽他說不報官,心裡也是鬆了一大口氣,又想到自家那姑娘都十五了還這般膽大妄為,竟然敢趁夜爬進彆人家的院子,這事兒不管如何,人家苦主就是打斷她的腿也合該是她自己的命!
聽完徐愣子的話,其餘人還未來得及反應,張氏就立時嚎哭著癱軟在地:“當家的,春芳她還要嫁人的啊!若是打斷了腿她這輩子可就完了啊!”這時的張氏才真切地感到害怕與後悔,若是春芳真叫他們給打壞了,那將來還怎麼嫁人?
“大莊,這怎麼說咱們都是一家人,你倆侄兒年紀小不懂事兒,不過是鬨著玩兒,你、你就大人有大量,放過他們這、這回罷?”墨慶一聽徐愣子的話也有些怕了,他這輩子可就這麼倆兒子,若真叫墨大莊給打壞了,那他後半輩子可都沒得指望了啊!是以雖然肝兒顫悠悠的,不過也隻得硬著頭皮跟墨大莊打哈哈求情。
見墨大莊不為所動,墨慶心中暗罵這個沒爹沒娘的野種幾句,麵上卻也不敢表露出心中的不忿,轉而向墨二叔求情:“爹啊,墨高墨遠可都是你的孫子,若是打壞了,將來不說你老了沒人養老送終,就是百年後擔幡買水的人都沒了啊!”
“我呸!”墨大莊直接一口呸到墨慶臉上:“你彆拿這些有的沒的在這嚇人,有我墨大莊一口吃的,就有我二叔一口吃的,百年後沒人擔幡買水我來!彆拿這偷雞摸狗的玩意兒惡心人!”
被噴了不少唾沫星子在臉上的墨慶衣袖下緊緊握住的雙手已然泛白,卻不敢真的與墨大莊動手。且不說墨大莊以前上過戰場殺過人,就算他沒當過兵,也比自己高壯一大截,他雖然氣墨大莊將自己的臉扔到地上踩了個稀碎,卻也隻是敢怒不敢言,在心裡又記下重重一筆與墨家大房的仇怨,另對他那個沒點鬼用的掛名老爹也多了幾分厭惡,等這老不死乾不動活了,看他不把他趕出家門去!
“你們彆說甚有的沒的了,今日墨家不報官已經夠給你們兩家情麵的了,若是再多糾纏,那就報官處理!”辛裡正瞧著抽抽搭搭的張氏與小宋氏一眼,頗有些嫌棄地撇了撇嘴:“按著我的意思,墨高墨遠,一人三十棍,徐春芳二十棍,這事兒就算過了,往後若是再犯,那就直接報官處理。”
其實這也是墨大莊與辛裡正商量出來的意思,就算是小懲大誡,一來也不至於真的傷了幾人的性命,畢竟都還是孩子;二來這二三十棍打下來怕也是要躺個十天半個月來養傷,也算是給那仨教訓了。
徐愣子如今都巴不得自己上手打死那臭丫頭,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至於頭發都散亂了的張氏與小宋氏,心中雖有不滿,卻也不敢再多有甚言語。
宋氏抽著鼻子,心中想著一會兒回家一定要跟婆母好好哭訴,叫婆母來給自家孩子尋回公道才是!
兩家既無意見了,眾人便從正房出到院子來。墨大莊取來一張長條板凳,直接將墨高拎起來趴在長條板凳上,自己則不知從哪又取了根約摸一寸寬七尺長的木棍,當著眾人的麵兒,“砰”地一聲木棍打到肉裡的聲音響起,隨之而來的是墨高的鬼哭狼嚎。
等到三十棍打完後,一開始還有力氣哭爹喊娘的墨高已經臉色煞白,背上臀上已經滲出斑斑血跡,想來真是被打得不輕。
被崔三娘緊緊把住的小宋氏也嚎哭得厲害,墨家院子裡又是木棍揮得虎虎生風的聲音,又是哀嚎聲,又是哭聲,聽得院子外頭的鄰居一個個眼皮子直跳:“這墨家裡邊兒是乾啥呢!”
“你管人乾啥?”下地歸來的餘昌盛見好些人在墨家院子外頭聽牆角,想來是昨夜的事兒今日有了章程,便揮著手叫那群人都散了:“旁人的家事兒有你們啥事兒?該乾啥乾啥去!”
等到墨大莊“行刑”結束後,那仨都被打得奄奄一息,屁股的衣裳都沾了不少血跡,看得有些觸目驚心,想來這教訓應該也是夠的了。
“行了,你們各自把人帶回去,好生管教吧。”站在正中間看完全程的辛裡正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看了眼哭都沒力氣哭的那仨,也懶得再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