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你就帶二哥去瞧瞧吧!柳兒!”比妹妹高了一個半頭的少年弓著腰攔住騾車,趴在車轅上苦苦哀求:“二哥又不會給你搗亂!就瞧瞧!我發誓!”
他自打知道爹跟妹妹買了個莊子就一直很想去看,家裡連小雲蘭都去看過了,回來跟他嘚瑟的喲!那幾百畝的莊子可都是自家的啊!饞得他不要不要的,偏生爹娘都不肯鬆口帶他去,如今小妹不知忙些甚三天兩頭都要過去,他也隻能曲線救國來求小妹了。
雲柳敷衍地朝二哥笑眯了眯眼,手下的動作卻沒停,將他緊緊巴在車轅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二哥,你忘了你答應過我甚?好好讀書,家裡的事兒有我,你就彆操這份心了啊!”說罷趁雲空不注意一把將他往路邊推開:“舅舅快跑!”
被推得連退幾步的少年被騾車激起的灰塵嗆得連連咳嗽:“咳、咳...”望著已跑遠的騾車,也隻能是望洋興歎,拍拍屁股還是乖乖往鎮上私塾去了,他為著攔住妹妹與舅舅還是特意早早出門在這等的,不曾想騾車沒上去,反倒吃了一肚子灰塵。如今再去私塾也指定是晚的,想到一會兒還有一頓排頭要吃,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少年心中好是酸澀。
跑遠的騾車上,崔大河有些擔憂地往後瞥了幾眼:“柳兒,你二哥不會有事兒吧?”方才外甥女兒那一把推開外甥的動作他不是沒看到,那可是用了不少力氣的,這要是摔壞了咋好?
“舅舅放心,哥哥皮實著呢!”雲柳坐盤著腿坐在外邊兒,手裡還抱著一本未看完的遊記,頭也不抬地回話:“之前哥哥還嚷嚷著要不讀書,若叫他跟著去瞧,知道家裡有那麼多事兒要忙活,指不定又要折騰了!娘知道會打人的!”想到越來越凶的崔三娘,雲柳嘖了兩聲,打死也不能心軟。
崔大河雖自己沒讀過書,不過也知讀書的重要性,聽外甥女兒這般說也連連點頭:“這般還是不能叫他來看,總歸讀書才是正道兒。”見外甥女兒專心翻書,他也不再多話,專心趕著騾車,出八方鎮後又走了兩刻鐘,便到墨家的莊子了。
莊子上的人如今都是認得新主子家的騾車,管事的遠遠瞧見便在莊子門口迎:“姑娘、舅老爺!”
“苗已都立穩了,按著姑娘的吩咐澆了一回足足的水,還有不少都長出嫩葉兒了!”管事的招來人將騾車牽到院子去,自己陪著主子往坡地那邊兒走去:“這棚子如今都已搭好,桐油布也都買回來在倉庫裡存著,隻等天兒一冷就立時給蓋上。”
已初具規模的草莓地裡,每壟地約摸是一尺半寬,田壟之間用以灌溉、行人的溝壑也有一尺半深。規劃平整的草莓地裡,已長出四五片嫩葉的草莓苗在初秋的涼風中微顫抖著,濕潤的泥土與沾了些水珠的葉子散發著一陣有點像腐爛的死老鼠混合了臭豆腐的味道,這是雲柳用了半年前獲得的係統獎勵,20毫升的“水果瘋了”超級濃縮肥兌出的肥水的味道。
“這地頭有些臭,姑娘要不咱們到彆處兒去瞧瞧吧?”見姑娘仿佛聞不到味兒一般還蹲在那用手去摸那不知是啥的葉子,本還在憋氣的李管事有些不忍,訥訥地開口勸主子:“不知為何這回的肥水有些臭...”說了兩句話就被臭得不行的李管事忙又屏住了氣兒,不行,真的好臭!
至於“罪魁禍首”自己心裡也極為尷尬,這肥水是秧苗那日自己澆的,當日都還沒有任何味兒的肥水,咋下地五六日後才揮發出這般強人所難的味道?強忍住胃中翻騰抽搐的惡心感,用力地梗了一口口水進肚,雲柳才站起身來:“轉一圈兒沒啥問題咱們再去瞧旁的。”如今坡地上邊兒已種了枇杷、石榴、草莓,還有新分株移栽的葡萄等四樣水果,其餘都是直接從墨家後院移栽的,唯有這草莓真是從種子開始折騰,雲柳自然更上心些,畢竟草莓金貴,不像那些個皮糙肉厚的,她可得好好伺弄。
嘴上笑嘻嘻心裡直罵娘的李管事完全不懂主子家的一個小姑娘為何這般喜歡到地裡頭轉?這姑娘長得跟天上的仙女兒一般又白又好看的,咋就跟這臭烘烘的地給杠上了?還要再走一圈?不過也行吧!走起來總比站在原地好,指不定有風吹一吹還能緩一緩!
其實雲柳也隻是半吊子,但是她有外掛,為著趕緊實現一個億的目標,摳門如她還是使用1999成就點兌換了本名叫《要蒼天直島我種的水果有多甜》的水果種植百科全書,雖然名字很製杖,不過書確實還是有些用的,雲柳這個半吊子理論專家+崔大河專業種田二十幾年這樣的搭配,倒真把這批新種下去的果樹都給伺弄得不錯。
時序進到八月,中秋過後便是院試,已經三個多月沒回過家的墨雲峰難得放假回來過節,才知道家裡因為小妹帶回家的葡萄苗掙了大銀子,還買了幾百畝的莊子,還要蓋一個五畝地大的宅子!
一直以為家裡很窮,就算娘與妹妹都跟他說家裡日子好得很也不信的墨雲峰真被顛覆認知了:“原來咱們家也成大戶了...”
“所以大哥二哥要努力考功名才是,不然家裡那麼些地,每年光是賦稅都夠咱們一家吃好久的了!”雲柳朝著大哥擠眉弄眼,長得有四五分相似的兄妹倆從山腳下的香草地裡往家走,翠竹般的少年與花骨朵兒般的少女格外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