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家太太你有所不知,當年墨麗鬨著和離的事兒那都是大房那起子沒安好心的人攛掇的,若按我跟我娘的意思,這事兒本就是我家小姑子不是,哪裡還有把著不放的不是?”小宋氏慣是會架秧子上眼藥的,這短短幾句話就把自己一家都放到跟劉家同一戰線上,還把墨家大房說成拆散人家庭的黑手,饒是劉齊氏聽了也不由得信了三分。
一旁原還羞於開口的劉二郎也才恨恨地咬著牙根兒說到:“當年就是墨大莊帶了他兩個小舅子上門來鬨事兒!和離書也是他叫人寫的!”一想到當時自己被墨大莊那廝威逼著在和離書上按下指紋,坑了自己十兩,還把自己的三個女兒也給帶走,劉二郎就氣得胸口直疼!他必得把女兒要回來才是!
瞧著那仨都不像什麼好玩意兒的湊一起竊竊私語的樣兒,雲柳就忍不住朝天空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這是多大的心才能吵著吵著架就暫停下來商量對策的?辯論賽都不帶這麼玩兒的吧?
“你們自己當初都乾了啥自己心裡清楚,也彆在我們家門口叨叨,免得壞了我家的風水!”說罷還不忘瞪了藏在人群中的那幾個碎嘴婦人:“我腦子不大好,你們可彆招惹我,想想你們家的門再做決定啊!”而後揚長而去,留下那些個編排是非的也好,特意來吵架的也好,個個氣得倒仰。
可這墨家大門兒都關上了,那就再怎麼氣也沒用,看熱鬨的人見無戲可看便都散去,隻剩心有不甘的小宋氏及劉家母子三人又不知小聲叨咕了甚後,一起往墨家二房的方向去了。
午後,墨大莊夫婦及墨麗才一回來就聽女兒們將今日劉齊氏上門找茬一事添油加醋地說了遍。
“這、這可如何是好?”到家前還是歡喜的墨麗一聽說是劉家的人找上門來,立時變得慌亂不安,坐在炕上雙手緊緊交握著,很是不安。
崔三娘也是一臉凝重坐在炕沿不言語,這好好的喜事兒怎地到了那起子人嘴裡就變成賣女兒了?想想今日她們才剛給雲歡置辦的嫁妝,誰家賣女兒還給置辦五十畝良田的?
“大不了就上衙門唄!咱們家又沒做壞事兒,怕她作甚?”相比於一屋子或凝重或神色不安的墨家眾人,今日份英雄成就已達標的雲柳給姑姑倒了碗蜜水:“有句話說得好,公道自在人心,就算到衙門分辨,咱們也站得住腳,還能叫她們給冤屈了咱們不成?”
抽了幾口旱煙的墨大莊敲了敲煙杆,點頭同意小女兒的說法:“柳兒說的是,咱們雖不主動與人交惡,不過這敢踩在咱們家頭上撒潑的人,咱們也不能慣著,總不能叫人把咱們家給看輕了。”
如今自家可是有長子這個少年秀才改換門楣,又有數萬家財撐腰,總不能叫外麵的人以為他們家好欺負,日後個個敢上來巴著吃肉吸血!
“我還瞧見是大伯娘帶著劉家的人往村裡去,估摸著是到叔公家裡去了。”一說到這,雲柳不由得就想歎口氣,自家姑姑這命可真夠慘的,攤上這樣的娘親跟娘家,真是倒了八輩子大血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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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大房這邊說著今日之事,墨家二房的人也在商議著要如何解決,或者說是已經在暢想把墨麗跟三個女兒納回劉家後的美好未來。
“隻要墨麗和三個孩子回到我劉家,我願出五兩、不,七兩銀子答謝丈母娘跟大嫂!”劉二郎不顧娘親扯著自己袖子的小動作,開口就是七兩銀子,若要成大事兒,那出七兩銀子算甚?一個招娣就值三十兩銀子,那還有盼弟跟來弟呢!
果然,兩個宋氏一聽說七兩銀子,一瞬間眼睛“刷”就亮了,七兩銀子啊!老宋氏咽了好幾下口水,當年她把墨麗嫁到劉家也不過得了四兩銀子的彩禮錢,如今叫倆人和好就能得七兩銀子!那就跟白撿銀子一般兒啊!
“墨麗是從我的肚子爬出來的,我的話她一準兒聽,這事兒倒也不...”老宋氏一雙銅鈴般的大眼眯成一條縫,閃著精光道:“隻是當年是你劉老二對不住我姑娘,這七兩銀子是不是有點兒少?”
“你...”
墨家二房裡,除了今日到鎮上趕集的墨二叔還有曆來沒啥機會到正房的林氏不在外,兩個宋氏與劉家母子說了半晌的話,一番討價還價後總算是達成了一個雙方都滿意的買賣價格,勢必要將墨麗連著三個女兒一起帶(送)回劉家,若能把墨家大房的名聲順便搞臭,那就再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