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不當戶不對的(1 / 2)

秦知允何等聰慧之人,他自詡不比外頭上墨家提親的任何一人差,墨家雖沒明說拒絕自己的求親,可崔三娘冷淡了不少的態度卻叫秦知允窺探出了其中的問題所在。

“我知我如今頂著個庶出之名,確比不上長安中的貴胄子弟,我會儘快從秦家出來,定不叫你委屈…”

“好。”

“一定會…你說什麼?!”被墨雲柳一個好字衝得原就有五分醉意的秦知允頭暈得更加厲害了:“柳兒你、你…”

“我說好。”雖然羞得要緊,墨雲柳卻還是強忍著羞意,抬眼看向秦知允,水潤明亮的眸子裡是對秦知允全然的信任與愛意:“我信你不會叫我委屈的。”

柳兒也是有意於自己的!被這個認知震撼得秦知允用力地咽了好幾下口水,強壓下自己胸口的躁動,喑啞得嚇人的嗓音緩緩流瀉與漆黑的夜中:“柳兒…”

“你說過,我也會有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幸福,如今可還作數?”墨雲柳輕咬著下唇,與秦知允如出一轍羞紅的臉兒微微側開,不好意思再去看他。

墨雲柳也知秦知允是長安城裡的官家之子,這高官貴胄家三妻四妾是常有的事兒,可墨雲柳的靈魂卻是二十一世紀接受過男女平等,一夫一妻製教育的,對古代三妻四妾的行為並不能接受,若叫她與旁人共享愛人,倒不如自己孑然一身,無牽無掛。

“作數。”狂喜卻也不至於失了分寸與理智的秦知允頷首認數:“我從未想過要學旁人儘享齊人之福,弱水三千我也隻取一瓢。”

秦知允自己本就是庶出之子,回秦家這兩年冷眼看著嫡母宋氏那假裝寬容的主母姿態,以及自己那位名義上的生母李姨娘,每日伏低做小卑躬屈膝還要被宋氏立規矩,有子依靠的姨娘都是這般,就更彆提秦府後院中還有好幾個膝下無一所出的通房姨娘了,為著自己榮寵,日日爭風吃醋,囿於一畝三分地的後院中。

秦知允不願自己從小放在心尖尖上的少女變成宋氏那般虛偽,這般為著一個不值得的男子委屈求全過一輩子。柳兒是他這輩子唯一的珍寶,須得是捧在手心精心嗬護她一世才是,哪舍得叫墨雲柳受一絲委屈?

他的柳兒,該是自由的,隨心所欲的,不收任何拘束的,快快樂樂過一輩子才是!

加上從小孤身在外的秦知允對自己的生母也好,對秦家其餘人也罷,都沒多少感情可言,反倒是他極羨慕,極向往墨家這般一家小兩口,生一群孩子熱熱鬨鬨和和美美過日子的生活。不管從哪個角度出發,秦知允都不會,也不舍得叫墨雲柳受一絲絲委屈。

“拉鉤。”

望著少女纖細瑩白的尾指兒伸到自己麵前,秦知允單手握拳掩唇,笑咳了一聲,而後乖乖伸出自己的尾指兒,一纖細瑩白一修長有力的尾指兒交纏在一起,如同兩人往後的人生也將緊緊交纏在一起一般:“我保證,一百年不變。”

兩人拉著尾指兒,又覺得自己有些憨傻,都忍不住笑了。

“咱們這樣兒算不算私定終身?”歡喜羞臊勁兒過了的墨雲柳這時候才記得這是個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雖然知曉自家爹娘不會背著自己給自己定下親事,不過也還是起了逗弄之心,故意嚇嚇秦知允。

秦知允確實也被墨雲柳的話給嚇到了,他隻是一時衝動沒忍住就向柳兒訴衷腸了,雖然柳兒說出私定終身叫他內心忍不住雀躍了一下,定終身耶!不過想到世人對男子與女子不同的態度,也是生怕自己破壞了柳兒的名聲,沉聲道:“柳兒你莫怕,我明日就請魏先生上門提親,定不會叫你名聲受損!”

“你個呆子!”墨雲柳這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是在咱們家的院子裡,叫誰來損我的名聲?”不過瞧著秦知允這般為自己考量著急的樣兒,墨雲柳這心裡邊兒也甜得跟喝了蜜一般,他是真為自己著急呀!

“那、那…”讀書論道時滔滔不絕的才子,如今反倒被少女的小心思逗弄得他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呆愣地站在原地“那”了半日也那不出個所以然,逗得墨雲柳更加忍不住笑。

墨雲柳一手叉著腰,笑得花枝亂顫,青年傻傻站在原地,這才後知後覺地知曉是少女逗他,也不生氣,眼中的溫柔笑意如同月華泄滿人間一般,熠熠生輝,靜靜看著少女。

想出來倒熱水的何秀玉站在正房門口瞧見小姑子與秦家公子的互動,迅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躲在門邊兒瞧了一會兒見雖然兩人周遭縈繞著叫人牙疼的氣氛,不過卻沒甚逾越的動作,想了想便又無聲地退回正房,可不能叫小姑子曉得她知曉此事,不然小姑娘臉皮薄該害羞了。

在廊下傻笑的兩人滿眼滿心隻有彼此,哪裡還注意得到有旁人遠遠瞧了一眼?

*

長安內城一處府邸,兩個大齡單身男青年又湊到了一起喝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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