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楚言攸似笑非笑,“少家主何罪之有?”
“草民犯了包庇之罪。”季辭蘭麵有愁色,再次開了口,“明知藺家在青陽行滔天惡事,卻遲遲未進宮麵聖。”
楚言攸曲起手指,在小桌上輕輕敲了敲,“這罪名可不輕,少家主可要想清楚了。”
“所以草民願將功抵罪。”
楚言攸抬眸看了她一眼,語氣淡淡,“說來聽聽。”
“陛下缺了把刀,一把可以和左家正麵交鋒的刀。”季辭蘭俯身磕頭,“季家可做這把刀。”
……
夜已過半,乾清宮依舊燭光高照。
桌案上堆著奏章,桑落悄無聲息地到了殿內,將密信遞去,“陛下,青陽探使來報。”
楚言攸打開密信,裡頭張牙舞爪地寫著幾個大字——
那老婆娘敢派人行刺,氣煞我也。
“陛下,還有。”桑落又遞上去一封。
打開一看,又是同樣的字跡,字裡行間認真許多——
愧矣,吾之不周,未能護宸王周全,致使宸王負傷,實在令人憤懣。
“宸王受傷了?”楚言攸語氣微沉,眼裡慍色漸濃,顯然是動怒了。
“探使來報,是中毒了。”桑落回道,將最後一封信遞過去,“有些古怪,探使還在查,不過宸王已無大礙,陛下不必過於擔憂。”
最後一封密信打開——
上頭隻畫了一個明晃晃的大哭臉。
楚言攸放下密信,揉著眉心,突然覺得有些頭疼,“青陽探使,她就是這麼用的?”
“嗯。”桑落一本正經回了聲。
“左家最近是不是有些太閒了。”楚言攸一點點將密信折好,放在了木盒中。
桑落點了點頭,“是,整日在府中聽曲,確實閒。”
“既然如此,就給她們找點事。”
桑落眼睛一亮,安靜地等著她吩咐。
楚言攸冷笑,“季辭蘭不是想入朝為官,此事就交由左家辦了。”
刀,不就是這麼用的嗎?
忽而陰雲蔽月,起風了。
桑落去關好窗,便聽楚言攸問道:“什麼時辰了?”
“已過子時,陛下可要就寢了?”
楚言攸放在折子,喃喃道:“已經這麼晚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等急了。
“陛下?”
“就寢吧。”
安神香嫋嫋升起,燭火熄滅,殿內安靜得落針可聞,處理了足足三個時辰的朝政,楚言攸早已疲倦不堪,沒一會兒便陷入深眠。
夢裡眼前忽暗忽明,楚言攸睜開眼,麵前是棵粗壯的大榆樹,而她正飄在大坑之上。
這是許衡的住所?
“姐姐。”
驚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楚言攸轉過身,那張清雋疏朗的臉在眼前放大,長睫下惑人的眼眸輕輕顫著,眼尾的殷紅若隱若現,好似哭了。
“姐姐,我等了你一天。”蘇璟失落地說著,複又擦乾眼角的淚抬頭,“不過沒關係,姐姐能來我已經很高興了。”
“今日我有些忙,來得晚。”楚言攸解釋道。
“我知道,我有乖乖待在這裡,等姐姐回來。”蘇璟說著,嘴角漾開笑意。
楚言攸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真乖。”
“姐姐……”蘇璟咬著唇,倏爾臉頰泛紅,“想要姐姐……親。”
尾音已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