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是我的錯…”他翻過之前就受過傷的手腕,使勁往地上按壓,痛得他猛然瑟縮了一下,這才緩慢地掀開眼睛,“…沒有人…欠我…”
他意識回籠,紅著眼尾,看清麵前的人正拿著手機要撥120,顫抖地將手機壓了下去,乾澀地叫了一聲,“亭…”
“煜哥,你,你好點兒了沒。”亭嚇得臉色煞白,心有餘悸地鬆了口氣,扶著宿煜讓他背靠著牆壁坐在地上,替他撫了撫胸口,眼睛明顯地紅了起來。
宿煜笑了一下,倒是先安撫起了彆人,“我沒事,就是最近壓力太大了,前幾天一直在通宵整理T1訓練賽那幾個戰隊的戰術,就,沒怎麼休息,等過幾天…”
“煜哥。”亭的眉頭輕輕蹙了蹙,認真地一字一頓道:“要不就,到此為止吧。”
宿煜怔了怔,那一刻,他也同樣認真地思考了亭的提議,但他還是沒能說服自己。他心虛地偏過臉,冷峻的棱角蓋過複雜的神情,低聲道:“可是我還沒有帶出一個冠軍fmvp。”
“煜哥,你清醒一點,你是宿煜,不是路向南,不要再模仿他做的事情了!”亭借著激動,終於說出了他一直以來都不敢說出口的話,“路哥他已經不在了,他一定也希望看見你好好的,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亭盯著他的眼睛,告訴他:“沒有人欠你,你也不欠任何人。”
空氣凝固了半晌,外麵道路的鳴笛聲在安靜的夜幕中格外明晰,宿煜忽然低笑出聲,“我,我欠小曜的。”
“你欠他什麼?結婚都有離婚的,談個戀愛分手也很正常吧,況且你看他現在一天天什麼德行,我都跟他說過你身體不好,他抽風之前考慮你半點兒了?”
“你剛剛說的沒錯,”宿煜的反射弧很長,慢吞吞地開口道:“我是在模仿路哥,模仿他做人、做事,小曜很像當年的我,我把路哥對我做的每一件事都對小曜做一遍,看著他一點點從黑暗裡走出來,這個過程,就會給我一種,路哥還活著的感覺…”
那感覺很真實,可以淹沒很多痛苦。
“所以小曜喜歡上的那個宿煜,也根本不是我。”宿煜吸了口氣,感覺心肺疼成一片,“都是假的,江海市那一年,全都是假的…”
“我對他好,是為了治愈我自己,我根本不值得被他記在心裡,整整半年。”
他坐在地上,雙手撐在身側,無意間摸到地上的玻璃碴,便默不吭聲地用掌心按了上去。疼痛也分等級,玻璃劃破皮膚紮進血肉的瞬間,爆發出尖銳的刺痛,恰好是最輕的那一種。
“我對不起路哥,也對不起小曜…”
“我真的…很討厭我自己。”
亭聽他這樣說,雖然心裡泛酸,但多多少少還是感到寬慰。如今宿煜已經能情緒穩定地說起路向南了,這足以說明這半年來的治療是有作用的。
亭引導他,“那你就試著讓祁曜喜歡上真正的你。”他看著宿煜的眼睛,“你去跟他坦白,跟他說那一年是什麼情況,如果他不在意,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