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所謂的湯裡實際上半碗都是水,隻有表麵上漂浮著幾縷黃白色的蛋花,還有幾小點淺棕色的芝麻油,以及數粒青蔥,雖是碗蛋花湯,卻足以稱得上是清湯寡水,頂多比白開水有點味道罷了。
丁寶珠估摸著裡麵應當隻敲了一顆蛋,而且在沒有高科技的加持下,那蛋的個頭恐怕也是小巧得多。
可不知為何,她就是對這碗熱氣騰騰的蛋花湯忍不住垂涎三尺。
柔滑的蛋花好像一股腦兒就從嗓子眼鑽了進去,再配上芝麻油和青蔥這兩種隻用些許就能吊出香氣的材料,才喝了半碗,就覺得渾身暖乎乎的。
隻可惜沒有加鹽,牛飲大半碗,結果嘴巴裡幾乎沒有一絲味道。
這原主大概隻有腦袋受傷了,其餘卻沒有什麼大礙。柳萍仍然在嘮叨著,但同時給她又是掖被又是墊枕的,滿臉關切,令丁寶珠心裡暗暗歎息一聲。
這穿越過來的人百分之九十九點五都是回不去的,那就隻能嚎一句標配話語——既來之則安之了!
“和你說了那麼多,你究竟有沒有聽進去?”柳萍見丁寶珠一聲不吭,以為後者還在生著悶氣,無奈且有了幾分恨鐵不成鋼,不悅道,“我平常還真是太縱你了,啥都隨你的性子來,現在鬨出這麼大的事,等你爹回來,看你咋……”
誰知話音未落,卻聽門外乍然傳來一陣激烈的話語聲,一聽就是故意往這方向再講出口的:
“就為了一個不成器不聽話的女兒,至於又是請大夫又是請仙姑的麼?還真當塊寶了?好不容易能為老丁家做點貢獻,鬨得這樣亂糟糟的,老二還真是找了個好媳婦,生了個不要臉的好女兒!”
“這找大夫治病不要銀錢啊?雞子是你自己下的啊?我都攢著舍不得吃,也該緊著孫兒,倒是便宜了那個賠錢貨!”
“反正不管咋樣,這親已經是訂下了,下回不管你是撞牆還是跳河,我都要把你捆著送過去,你就死了那條心吧!”
這聲線聽著較為衰老了,撒潑斥責的口吻卻是一等一顯現出來,那嗓音也是尖利,估摸著不止是這屋,四鄰八舍那兒都要聽見了。
柳萍聽得清楚,那臉色瞬間就變了,橫眉微微倒豎,抿抿唇卻什麼也沒說,反而是丁寶珠蹙起眉來。
這就是原主另一半記憶的內容了。
門外明裡暗裡都在抱怨責怪還上升到怒罵的人正是柳萍的婆婆,丁宏的母親以及丁寶珠的祖母蔣氏。
這蔣氏一開始也沒有那麼討厭丁寶珠,還是之後才改變的。
這所謂的老丁家,長輩是蔣氏與她丈夫丁進,也是自己的祖父,膝下則有個女兒,還有三個兒子,如今是成了丁家裡的三房。
而這三房內丁宏雖排行第二,卻是頭一個娶妻生子的,所以丁寶珠不隻是二房的長女,也是他們頭一個孫輩,所以那時還是喜歡的。
喜歡她的也不僅是他們,丁宏和柳萍對於這第一個孩子也歡喜得緊,從小寵溺,就養成原主嬌蠻肆意的性格,慢慢在蔣氏眼裡就成了個釘子。
再加上蔣氏後來生的又都是女兒,反倒是大房三房接連添丁,於是這蔣氏非但不喜丁寶珠,連帶著柳萍也一塊兒嫌棄起來,沒少給她使過絆子。
不過在原主的記憶裡,事實上蔣氏打從起初就對這個二兒媳婦不滿意,所以柳萍就算真的為丁家添丁,估計也還是不會扭轉態度的。
倒是這原主,任性也有被溺愛的緣故,但很多都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