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顧應樓一大早就起了床,洗漱、換上衣服後回頭一看,懷酒還窩在被子裡呼呼大睡,悄無聲息地把一條腿伸出了床外。
顧應樓看了半晌,把那隻不安分的腳重新塞了回去,蓋好被子,又給懷酒的手機設置好八點半的鬨鐘,這才出了門、陪奶奶去做腦部CT。
……
懷酒被鬨鐘叫醒的時候,房間裡空無一人,餐桌上擺著一個環保袋,裡麵裝著熱氣騰騰的粥盒,還有兩根油條、一碟小菜。他抓抓頭發,換好衣服出門一看,竟然連奶奶都已經不在了。
他給顧應樓打了個電話,對方很快掛掉,但是稍後發來了短信,“在陳教授的診室。門診部五樓,你吃完早飯過來,我讓張姨去接你。”
懷酒眉頭一跳,回信:“奶奶沒事吧?”
顧應樓回答:“沒事,放心。診室裡有外人,不方便打電話。”
原來是這樣,說話藏一半,差點沒把他嚇死。
懷酒緩緩舒出一口氣,快速地洗完臉刷完牙,三口兩口地把粥和油條吞下肚,草草地收拾到袋子裡,匆匆出了門。
昨天奶奶辦的是住院手續,還要在這裡待個三四天,所以直接被院長安排到了豪華單人病房。住院部和門診部隔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一路走過去也要兩三分鐘的路程。
他順手把垃圾丟進外麵的垃圾箱裡,走進門診部,開始給張姨打電話。
電話打了好幾次,愣是沒接通。
奇了怪了,今天怎麼大家都不接電話?
懷酒嘀咕了兩句,拐彎小跑上電梯,他低著頭給顧應樓發消息,台階緩緩上升,忽然背後有個人喊了一聲他的名字,帶著點不確定的意思。
“???”
懷酒打字的手微微一頓,扭頭一望,身後的電梯上是烏央烏央的人群,沒有一張熟悉的臉。
聽錯了嗎?
他沒放在心上,剛要彆過臉去,此時人群中忽然揚起一張長相陌生的臉,那人高高地舉起手,很興奮地朝他搖了搖,“懷酒!”
真的在喊他啊?原主認識的人嗎?
懷酒微微一怔,然而電梯已經到了。
身後的人催促擁擠著,把他趕到了二樓的過道邊。他趴在欄杆處往下麵掃了一眼
,興許是大堂裡人太多的緣故,再加上那張臉的辨識度也不是很高,沒幾秒那人就消失在了他的視野裡。
“小少爺!”張姨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她舉著手機小跑過來,一臉歉意,“我剛剛給老太太拿藥呢,沒聽見鈴聲響。還好拿完藥出來就看見你了。走吧,我帶你去找老太太和大少爺。”
“啊……”
懷酒下意識地回頭往樓下看一眼,想了想,還是在張姨的催促下跟上了她的腳步。
興許是學校裡單向?認識他的校友?
長得普普通通,應該和他沒什麼太大的關係。
他沒把這個小小的意外當回事?,但是中午吃飯的時候,懷酒還是忍不住跟顧應樓提了一嘴。
顧應樓不以為然,“這有什麼?我在985211的經濟金融學院裡走一遭,也能遇見好幾個叫我顧總、搶著要上來問問題簽名的。”
懷酒:“……”
“還是說你想讓我吃醋?”顧應樓琢磨半天,回過味來,笑了笑,“拜托,一個長得普普通通的路人隨口叫了你的名字,我就要吃醋?那估計咱家可以轉行出口陳年老醋了。”
“……切。”懷酒撇了撇嘴,用勺子一點一點把碗裡的米飯鏟平,“我隻是覺得很奇怪吧,走在路上突然有個人喊了我一下……看見我回頭後喊了兩次。”
“覺得奇怪下次就不要搭話了。”顧應樓把碟子裡的肉夾到他碗裡,順便給他進行知識教育,“在外麵不要隨意回應陌生人,萬一人家是歹徒,隻是想確認你的身份呢?到時候手帕一捂、再把你拖到車廂裡,你就不省人事了。”
“哪有那麼誇張……”
懷酒嘀嘀咕咕地吃完那塊肉,伸長了筷子還想去顧應樓麵前的菜盤裡偷肉,冷不丁指骨被筷子輕輕敲了敲。
“聽見沒?”顧應樓把他的筷子撥開,聲音格外嚴肅,“在外麵不要隨便答應外人,有人問你是不是懷酒你就說不是,如果是相互認識的人肯定會驚訝地告訴你他是誰,不認識的就不要管了。”
“你也太多心了吧?”
懷酒忍不住吐槽了兩句,不想聽他嘮叨,於是敷衍地答應了。
不過現在都放假了,他和顧應樓不管是上班還是下班都天天膩歪在一起,哪兒有那
麼多危險嘛?
這人也真是的……
他根本沒把顧應樓的話?放在心上。
下午奶奶的血糖報告打了出來,全血血糖的值直逼7摩爾/升,超過這個數值就是糖尿病,這下住兩三天是不夠的了。
為此家裡人都很擔心,顧應樓去和醫生商量控製血糖的方案,而懷酒去住院部前麵的超市買一些住院常用的生活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