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麵……懷酒想了想,他倆的正式碰頭就是在那天吃午飯的時候。那也是他第一次見到對方,書中描述的那個溫柔禮貌的顧應樓根本不存在,他們倆的第一次碰麵,就是在顧應樓凶惡的眼神下度過的。
所以說老顧那時候那麼凶,完全是因為把自己當?成了他那個沒血緣關係的哥……
等等。
“我長得像你哥?”懷酒眼睛睜得老大,忍不住失聲大喊,“那你還好意思對我下手!”
音量一個沒控製住,路人紛紛看了過?來,都是一臉吃到大瓜的表情。
顧應樓:“……”
一開始是這樣沒錯。
他艱難解釋,“後來我看你越看越順眼,你和顧雪林在我心中已經是兩個不一樣的人了。就算你們兩個同時出現在我麵前,我也可以輕而易舉地認出你。”
但是顧雪林已經死了,‘就算’並不成立。
懷酒哼了一聲。
根據顧應樓的分析,這一聲大概的意思是‘雖然我還有點生氣,但是你說話還算人模人樣,所以我再?給你一個機會’。
他笑了笑,“所以我說,以前的事情沒什麼好提的,都是一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重要的是現在。”
不,現在也不重要。
重要的隻有懷酒一個人。
懷酒白了他一眼,眼看著病房就要到了,他的表情忽然嚴肅了幾?分,“我有件事要和你說。”
顧應樓毫不意外地點了點頭。
一定是剛才的那件事。
不出他所料,兩人把東西放下、懷酒反鎖好門,確定好房間裡沒有另外一個人,甚至連有無?攝像頭都勘察了一番。
顧應樓沒責怪他小題大做,相反,他的一顆心也吊了起來——懷酒這麼認真地防止竊聽,就說明要說的可能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可是什麼事,能讓他這麼戒備?
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懷酒把窗簾拉上?,兩人麵對麵坐在病房的單人沙發裡,茶幾上?各自擺著兩瓶剛買的綠茶汽水,屋子裡靜得可怕。
他摩挲著自己的手指,在心裡思?考了半晌該怎麼溫和地跟老顧說這件事,可是思來想去都找不到正確的答案。
於是他單刀直入地說,“剛才電梯裡的那個人
,告訴我他叫顧應樓。”
“?”
顧應樓第一反應是想笑,這是多麼單薄的謊言。可是他看著懷酒那雙認認真真的雙眼,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你確定?”他沉聲問,“看過?他的臉嗎?和我一模一樣?”
“不不不。”懷酒連連擺手,“看是看過?,和你完全不一樣。你長得很帥很帥,可是他卻很……很普通。”
普通到他一開始,也覺得這件事荒唐又?可笑。
顧應樓是顧家唯一的繼承人,從小接受各種高端教育的熏陶,又?被老太太捧在手心裡嗬護著長大,是遠近聞名的美男子。可是剛才那個人氣質猥瑣宛若跟蹤狂,臉也是大眾臉,說不上?多醜、可是也說不上?多好看,難以描述。
可是他笑著笑著,忽然覺得有些可怕——萬一他真的是呢?
毛骨悚立。
“我也說不上?那種感覺。”懷酒摸了摸自己裸露在外的胳膊,一想到剛才那個人,他的雞皮疙瘩又起來了,“他的外表和你完全不一樣,可是我看著那雙眼睛,有種直覺不像是來騙我的。”
顧應樓示意他繼續說。
“我們在電梯裡沒聊太久,我問他為什麼要來找我,為什麼不去找何清。可是他說他已經找過小保姆了。”懷酒一攤手,聳了聳肩,“但是小保姆沒有相信他,反而還把他打了出去……最後他留了一張紙條給我。”
他從兜裡翻出那張紙條,展開來放在桌麵上,上?麵寫著一串電話號碼。
他說:“所以我想問問你有沒有雙胞胎的。”
顧應樓拿起紙條看了一眼,開頭的數字156。
他現在這個身份使用的號碼前綴也是這三個數字。
是巧合嗎?
“你覺得……”懷酒點點紙條,小心地問,“這個會是真的假的?”
顧應樓回過?神,把紙條重新疊成一個小方塊,扔在桌上?。
“在判斷他的身份之前,我要先問你一個問題。”他說,“我們都是穿越者,都是冒名頂替。那麼為什麼我猜出你不是原來的‘懷酒’,而彆人沒有猜出呢?”
本來還在認真聽講的懷酒忽然一愣。
對哦,他自認演技並沒有達到足夠瞞天過海的地步,可是……顧老太太、張姨王叔、甚至是他唯一的小夥伴張鵬,都完全沒有猜出他的異狀。
顧應樓有一個完美的借口來作謊言的支撐,可是他什麼都沒有。
……那麼為什麼沒有人猜出,他已經不再?是懷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