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初六,一場洋洋灑灑的雪,如期而至。
隻不過,今冬的這場初雪不大,停了以後,才堪堪到人的腳踝。
天亮以後,田大年便躺不住了,他從屋裡出來,便拿起掃帚開始清掃。
其實,他最擔心的不是院子裡積的雪,而是自家房頂上的雪。
房頂上的雪,要儘快掃下來,要不然,太陽出來陽光一照,怕是都會化成雪水漏進屋裡不說,屋裡也會寒涼啊。
可還不等田大年上房,同樣睡不著覺的憨憨也起了身。
他一見田大年的動作,連忙搶著說道,“叔,還是我上去吧。你年歲大了,儘量彆登高,家裡有啥活計,你就跟我說,憨憨會乾活的。小滿說——我現在長大了,得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小滿還說——人都是這樣,不能吃閒飯,要是吃閒飯的話,以後會變得一窮二白,啥也沒有。”
田大年前一秒還在感歎,自己明明才三十四歲,正值壯年,咋就是年歲大了?
後一秒聽得憨憨這些話,又開始埋怨起自家小閨女。
小閨女怎麼什麼話都跟憨憨說,憨憨是個死心眼的,就是說了也不一定能明白其中真正的意思。
這也就是憨憨不會多想,要不然,遇上那心思多的,還不得以為自家是不願意養他呢。
“沒事!你田叔我呀,還乾得動,還有——你該吃吃該喝喝,彆聽小滿說那些有的沒的。”
憨憨立馬反駁,他現在可聽不得彆人說田小滿一句不好。
“叔,我覺得小滿說的是對的啊,小滿說了——大人就得乾大人才能乾的事,不能再把自己當成小孩子。小滿還說了——隻有我學會自己照顧自己了,將來才能照顧好媳婦兒孩子。”
田大年真想扶額,這孩子原來不是三句不離他娘嗎?現在咋變成三句不離小滿了呢?
難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短短時日就被自家閨女影響了?
田大年想不出個所以然,索性也就不去想了,不過,他還是規勸憨憨,儘量做到“以前啥樣現在還啥樣”就成。
憨憨十分堅持,堅決認為田小滿的話是對的,見此情景,田大年也就不勸了。
不過,對於上房掃雪這件事,憨憨還是很堅持的,田大年拗不過他,隻得讓他上了房。
還彆說,憨憨雖然動作笨拙了一些,但是平衡倒是掌握的極好。
他上去了以後,按照田大年的指揮,當真就把田家正房的屋頂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