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打開的瞬間,屋燈一下子暗淡了下來,屋外綠光盈盈,照在陰魂慘淡的臉上,兩個身著黑色長衫的陰魂從一群陰魂裡輕輕飄了進來。
屋裡的人一個個屏息凝視,生怕“挑到“自己。
那兩個陰魂飄了一圈,把每個人從上到下看了一遍。麵無表情,又格外瘮人。
最後一個停在一個染了藍頭發的小夥子麵前,一個停在張綰漓麵前。
“挑好了,跟我們走吧。”
藍發小夥子差點兒當場去世。
張綰漓理了理頭發,看向小藍毛:“走吧,去幫忙。”
小藍毛戰戰兢兢,緊緊抓住旁邊的小胖子。
不走怎麼辦?那就隻能嚇人了。
“要是讓他們等急了的話”,張綰漓走到小藍毛旁邊,聲音輕得幾乎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那下次被辦葬禮的就是我們了。”
說完,還偷偷勾起一抹微不可見的笑。
不過事實證明,恐嚇是有用的,小藍毛跟在張綰漓身後,不情不願地出了門。
“喂,你的玉羲針。”沈齡把上次張綰漓用來布陣的靈器悄悄遞了過去。
張綰漓嘴角一彎:“謝了。”
陰魂剛走到門口,突然在原地停了一秒,然後僵硬地轉過身來。
幽幽地來了一句:“我們還要兩個人。”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還帶臨時變卦的?!!
一個陰魂圍著眾人飄了一圈,先後在沈齡和司予年麵前停下:“你,還有你,跟我們一起走吧。”
也許彆人不曾察覺,但張綰漓看到了,她看見司予年半藏在袖子裡細長的手指動了動,像是結了什麼術法。
“遇事謹慎,彆莽撞。”沈奕對弟弟沉聲道。
“知道了。”
......
夜裡的山村,沒有城市的路燈,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唯有慘淡的月光,讓人能模糊看見腳下的路。
幾個陰魂抬著漆黑的木棺,其餘的手裡提著綠色的燈,沿著山路輕輕地飄著。看樣子,這是要上山。
“不是,誰家埋人是在晚上啊。”小藍毛欲哭無淚。
“鬼埋人,不是在晚上是在什麼時候。”司予年聲音冷冷的,眼裡卻看不出任何情緒。
小藍毛懊悔至極:“我為什麼不好好在家裡待著,非要來旅遊。”
“建議你回去後買彩票,說不定會中獎。”沈齡看著緊緊跟在自己身側的小藍毛,一臉嫌棄。
……
小藍毛太過絕望,一把拽住沈齡的衣服。
“鬆手!”
小藍毛委屈巴巴看著他。
“我害怕。”
沈齡:算了……
……
夜裡起了風,樹葉被吹得“沙沙”作響。
“司予年,你是哪脈的修靈師,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安靜的時候不方便問,這會兒耳邊充斥著風聲與樹葉聲,張綰漓靠近司予年,對話便隻有他們二人能聽見。
“我不是修靈師。”
“啊?”張綰漓一愣。
司予年:“不像嗎?”
“嗯……確實不像。”張綰漓覺得這話有些無厘頭,終是不妥,又補充了一句,“畢竟你知道的東西比旁人多,而且,一般人沒有你這樣的膽量。”
司予年斟酌道:“有家裡人是修靈師,跟著她行走多年,了解不少。也曾學過一些簡單的小術法,隻是沒那緣分,入不了這一行。”
“哦。”
“怎麼了?”司予年語氣裡帶著笑意,“不信?”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