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街角,書禮的目光在那一片混亂中停下,他側身問道:“大人,我們要不要去幫幫喬姑娘?”
侍衛侍立在身後,隻聽見前方傳來兩方交錯的喊聲。
“官府無憑無據就能抓人了?”
“那半斤茶葉不就是證據,你再廢話,連你一起拷走!”
他們爭執的聲音蓋過了雨聲,讓人無法忽視,但最終,雨絲打入地麵,升起絲絲寒意的同時,他們聽見謝昱行說:“讓她吃吃苦頭也好。”
官府總是會在商人麵前施加強權,這也是為什麼會有商幫的存在,他們聯合起來方能同舟共濟。但很顯然,慕安此地的強權更甚,馮萬季本人私吞稅糧,他的兒子當街縱馬,他的家丁私售板車,衙役公然索賄,顯然是上行下效一派之風。
今日很顯然,這幾個人最主要是衝著她來的,不管是因為她殺了馮實宗的馬,還是徐錦背後的挑唆,總歸是看自己不順眼了。
喬懷瀟看著那布衣男子手裡油紙包著的茶葉,心中隻覺得好笑,這樣拙劣的手段她要是應付不了,這三年也是白過了。
她抬手攔住了和小吏爭辯的陳所得,指著那人手裡的茶包道:“這位小哥,你說你在雁回茶鋪買了一斤茶葉,回到家卻發現隻有半斤,是也不是?”
“當然了,回家我用秤一秤,才發現足足少了半斤哪,誰知道你們鋪子乾這樣喪良心的事情乾了多久,都應該被抓起來。”
圍觀者也附和起來,“就是,我也在他們家買過茶葉,肯定也是缺斤短兩了,以後再不敢到這來了。”
“那你手中的油紙是怎麼一回事?”
“什麼?”小吏不想同她廢話,卻聽見喬懷瀟大聲道:“雁回茶鋪賣出茶葉,不足一斤的,都是以普通油紙包裝,而但凡買了一斤或一斤多的,都是用的赤州產的油紙,油紙更加厚實,邊角有三條白線和普通油紙作區分,你看看你手裡的茶包,用的是什麼油紙?”
圍觀者湊近一看,恍然大悟:“就是普通油紙,你根本就隻買了半斤。”
“原來如此,我之前買的茶葉,我就說那個油紙怎麼和平常見到不一樣,厚實多了。”
“這人也真是的,這也好意思來鬨事,不就是想訛人嗎?”
布衣男子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一把將茶包藏到身後,小吏剛想替他說話,便聽見遲徹輕笑出聲:“自打前年起,我們茶鋪就改了規矩,每日進出不管多少都會記賬,大人要是不相信,還可以查查賬本,不過我想這都是誤會……”他的眼睛看了看小吏收錢的袖口,笑裡的意思不言而喻。
兜中沉甸甸的,小吏心中的不快倒也一掃而光,他思忖了一會,總不好在這麼多人麵前就強行拿人,今天這樣回去也算是有交代了。
心中一番思索,領頭的抬頭換了個笑臉,“既如此,今日還真是一樁誤會,你們鋪子以後還是要誠信為本啊,我們走。”
領班的帶著小吏離開,布衣男子就跟在他們的後麵,見此,百姓們心中也有了一番計較,讓官府這麼抓都沒抓到錯處,看來這鋪子倒是沒有貓膩。
“小二,你們這兒有沒有烏龍茶,就用那個赤州油紙包起來,我好送人。”“誒,我也買一點。”圍觀的人群沒有變少,反而都擠進了店裡。
遲徹雙手負在身後,高聲道:“我雁回茶鋪誠信立足,絕無欺瞞之行,諸位可以廣而告之。為示此決心,但凡今日酉時前買茶的,茶鋪都額外送一份誠信茶。掌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