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用後顧衍霄難得提出來要帶洛宜和川哥兒到街市淮河賞花燈。
顧老夫人看出來了這是顧衍霄又想去見洛珈玉。
可是這幾日被拘著的川哥兒實在鬨得厲害,顧衍霄平日裡公務繁忙也鮮少能與川哥兒親近,顧老夫人到底還是壓下了心中的不滿,由著顧衍霄去了。
換過衣裳後,洛宜帶著川哥兒和顧衍霄一同出了府。
“今日淮河有不少戲曲表演,我早早命人包好了船舫,你和川哥兒可以好好瞧瞧熱鬨。”上了馬車,顧衍霄如是說道。
淮河乃是京中最為繁華的一條河流,每逢盛節,淮河之上便是月明燈豔、船舫如畫;淮河兩岸畫棟雕梁、商人雲集。
釵裙名姬水上一
舞,千金相擲。
雜技戲曲目不暇接,百人喝彩。
可是熱鬨。
然而洛宜卻知道,顧衍霄今日這般有閒情雅致陪著她和川哥兒,顯然不是為了這些熱鬨。
“多謝國公爺。”洛宜適時道謝。
果不其然就聽到顧衍霄說道“我將珈玉也請了過來,川哥兒思念母親良久,正好借此機會讓他們母子相見。”
“國公爺思慮周全,這算是圓了川哥兒的心願。”洛宜說道,“川哥兒,一會兒要見到母親,你可否高興啊?”
“高興,高興!”川哥兒聽到“母親”二字自然笑開了花。
顧衍霄看到川哥兒這般歡喜的模樣,眉眼間的冷意也驟然淡了幾分。
他伸手將沉甸甸的川哥兒抱起放在了膝蓋上,一麵用糕點逗著川哥兒,一麵教導著他一會兒見了母親要說些討喜的話。
洛宜眼角帶笑地瞧著他們父子二人,時不時用帕子接住川哥兒下巴上掉下來的渣沫,任誰瞧了都會覺得這三人乃是一家人。
到了淮河邊,夜幕剛沉卻已是燈火輝煌、人流如織。
尤其是淮河之上,一艘艘雕梁畫棟、彩綢裹身的船舫精美如畫,船舫所過之處波光粼粼蕩漾,好似星河墜地,美不勝收。
顧衍霄所包的船舫不算太大,青簾白杆,水墨作畫,這一艘頗為精致素雅的船舫在諸多奢華的船舫之中顯得格外獨特。
洛宜一眼就看出來這是應著洛珈玉的喜好挑選的。
瞧著素雅,實際上從前艙簷角掛著的夜明珠到船窗垂著的繡魚蘇綢,皆是奢華昂貴之物。
除了洛珈玉,顧衍霄還請了刑部的一些同僚,諸位皆是攜著妻兒前來赴約。
這其中自然也有周琴。
洛宜走入船舫之時,一眼就瞧見她正湊在洛珈玉的身邊與她說話,故作矜持的眉眼間滿是諂媚討好之意。
“今日珈玉姐姐您倒是有空,難得那南疆少主沒有跟著姐姐您!”
“少主他有要事在身,我自是不好打擾他。”
而洛珈玉在看到洛宜左手牽著川哥兒、右邊站著顧衍霄時,嘴角的笑意陡然收斂了下去,似是覺得這樣和諧的一幕頗為刺眼。
此處人多眼雜,顧衍霄就算是看到洛珈玉心生歡喜,也不好表現得太明顯。
隻是讓川哥兒坐到了洛珈玉的身邊哄著她高興。
洛宜瞧見顧衍霄的安排也並沒有生氣,反倒熟練地招呼起諸位客人來,仍是洛宜出身庶女,這些年在定國公府也練出了些待人接物的本事。
一點瞧不出是個爬床婢女生出的卑賤庶女。
而洛宜能成今日這副樣子,還得多虧了洛珈玉騰出來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