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牲東西,養了這麼久,還是這麼著不通人性!”大夫憤怒喝斥,說完,嘴角勾出三分笑,“你打小怕貓,剛剛嚇著你了吧,快坐下吧。”
“璿璣見過夫人。”
葉璿璣心口突突亂跳,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朝大夫人微微行了個禮。
丫頭搬來一個圓杌子放在大夫人下首,知道大夫人故意指桑罵槐,給自己下馬威,葉璿璣忍下心中之恨,安然落坐。
大夫人端起茶喝了一口,又看了一眼葉璿璣“沒想到你這丫頭這麼有福氣,入府沒多久就得了太子爺的寵幸,晉封你做了承徽,想當年,你姐姐入太子府也隻是個通房,你比你姐姐厲害多了。”
葉璿璣聽慣了她的陰陽怪氣,淡淡一笑“都是娘娘和夫人調教得好。”
大夫人似乎冷笑了一聲,慢慢將茶杯放到桌上“你是個有心的,還記得娘娘的好,但願日後也不要忘。”
葉璿璣微微欠身“不敢忘。”
大夫人點點頭“你雖不姓李,卻也是你父親的女兒,算得上我們李家人,娘娘和李家才是你的依仗,你要時時謹記。”
“是。”
大夫人懶得再應付葉璿璣,連多看一眼都覺得刺得眼睛疼。
抬手按按額角道,“鴻哥兒這會子恐怕已經睡醒了,你去陶怡居瞧瞧他吧。”
葉璿璣立刻起身前往陶怡居,剛走進院門聽到一陣尖銳的嬰兒啼哭聲,明顯和正常哭聲不同。
縱使不是親弟弟,孩子到底是無辜的,葉璿璣加快腳步,走到屋門口聽到丫頭的哀求聲。
“姨娘,你行行好吧,鴻哥兒燒得厲害,才剛將吃的奶全吐了,你就可憐可憐他吧,何必跟一個孩子置氣,葉承徽馬上就要過來了,若讓她瞧見,豈不憑白得罪了她?”
“一個賤婢而已,難道她做了承徽我就怕她了?我的兒子難產而死,那賤人的兒子卻活著,必定是鴻哥兒索了我兒子的命,除非這口氣提不上來,否則,我絕不善罷乾休!”
葉璿璣衝進屋,看到焦姨娘提著鴻哥兒手臂,手死命的在他身上亂掐,鴻哥兒哭得嗓子都啞了。
葉璿璣大怒,衝過去一把從焦姨娘手裡奪過鴻哥兒,將他抱在懷裡哄他。
焦姨娘猝不及防,手中一空,愣愣盯著葉璿璣,想說什麼,到底有些氣怯,垂下腦袋心虛地掐指甲。
葉璿璣見鴻哥兒渾身燙得嚇人,小胳膊上青一塊,紫一塊,有的地方已經紅腫破皮。
褲子也尿得濕透,厚重潮濕的尿布捂的小屁股通紅破潰。
葉璿璣又是心疼又是憤怒,厲聲責問“鴻哥兒有什麼錯,你這樣虐待他!”她轉頭吩咐丫頭,“杏雨,快去請太醫!”
叫杏雨的丫頭忙不迭的跑了。
焦姨娘抬起頭迎到一雙因憤怒而沁血的眼睛,不由哆嗦一下,回避了葉璿璣咄咄逼人的眸光,強辨道“你……你哪隻眼睛瞧見我虐待鴻哥兒了?”
“我兩隻眼睛都瞧見了,進來時,你正下死手掐他,孩子燒成這樣,你怎麼忍心下手,你簡直不是人。”
葉璿璣說著,眼圈不由紅了。
她是真急了,任誰看到這麼小的孩子遭受殘忍虐待,都會忍不住心疼,哪怕這個孩子與自己無關。
薑兒也紅了眼睛,義憤填膺“對,一個人就算再壞,也不對這樣對待一個連路都不會走的小娃娃。”
焦姨娘惱羞成怒,她不敢針對葉璿璣,立著兩隻眼睛怒視薑兒“一個賤奴而已,誰許你插嘴的!”
薑兒絲毫不讓“姨娘難道忘了自己的出身,你也曾是大夫人身邊的奴婢。”
“你——”
焦姨娘氣結。
葉璿璣聞言,猛然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