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廣忠一聽這兩個礦院的名字,立馬講,“把他們都分到井下一線先做兩年工人再說,我原來太相信大學生了,覺得他們讀過書肚子裡有墨水,是文化人,沒想到他們鬥起人來更狠,先把他們整服了再說。”
高德尚問,“還有一個女大學生學經濟的,也下井?”
魏廣忠說,“女大學生倒是下不了井,先分到基建辦吧,其他的都往一線分,看看檔案,前兩年串聯時做小頭頭的更要分到井下。”
他又問,“前兩年來辛屯搞宣傳的那幾個大學生有沒有分到辛屯的?”
高德尚講,“那到沒有,礦院在畢業分配的時候好像基本上都注意岔開了,我也專門問過局裡,來劉園工宣隊的幾個學生都沒分過來,聽說有的去了淄博有的去了開灤有的去了攀枝花。”
魏廣忠說,“看來,學校裡還是聰明。”
雖然在派遣單上泰山學院的嚴德靜是跟著這一撥學生一起到了辛屯,但他人到辛屯時卻已經到了秋天時間,比這撥學生晚了三四個月,因為他在學校裡是反動學生,一直在學校南麵的農場裡學習改造。
跟他一起學習改造的還有濟南和泰安十來個學校的一百多號學生,學校對他的問題界定算輕的,所以隻是晚了幾個月時間,他離開的時候農場裡還有七八十號人在那裡繼續學習。
到了辛屯,他先聯絡前兩屆的校友鄭濟國,鄭濟國帶他把整個礦轉了一圈,後麵鄭濟國帶著他爬到矸子山上,看著腳下的辛屯說,”你們這屆來的要比我那個時候好多了,現在礦裡的路麵都已經鋪成柏油路,東麵有了塌陷坑,矸子山已經像個小山頭了,我剛來那年矸子山還剛露頭,跑郵局銀行都不用去南灘,供銷社也蓋了兩層樓,比南灘供銷社還大,你們來這裡算是趕上好時候了。”
嚴德靜悄悄講,”這一批分過來的大部分在井下乾,還能算上好時候!現在大學生到哪裡,跟過街的老鼠一樣,工農兵們的嗓門都大,到處顯擺自己沒文化,政治上過硬,咱們現在就是臭老九一個,慢慢乾吧。”
鄭濟國當然能夠體會到嚴德靜的意思,也不言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