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僵直地躺在床上,腦海和眼前一片空白,藍色的電流若隱若現地向她靠近。
這場景很熟悉,但她卻對此沒有任何具體的記憶。
她隻記得剛剛自己也是先躺在床上,然後坐起來……
也許,她剛剛已經經曆過這樣的場景?
她的記憶被消除了一次!
電流卻在不斷向她靠近。
她被釘在了白色空間裡,不得動彈。
沈容盯著蛇一樣遊動的電流,遲鈍的大腦在努力轉動,控製腦海裡的法則之力。
就在電流快要觸碰到她的刹那,金色的光芒將電流打散,又回到她身體裡。
身上的束縛消失,沈容躺在床上大喘氣,疲憊從大腦裡發散開來。
就像是她剛剛用大腦去打了一場激烈的群架。
比她親自去參加一場戰鬥還要累!
她閉上眼睛休息,默默地梳理剛剛發生的一切和之前獲得的所有線索。
她基本確定,自己現在身處一個網遊一樣的世界。
而“人”和“言靈人”的關係,就像是玩家和被玩操控的遊戲角色。
遊戲角色是虛擬的、無形的,它是一種受製於遊戲規則的媒介。
當它來到現實,把你套進了它的框架中,你就會被它所必須遵守的規則限製。
這規則讓一個正常人將不能隨意說話,說話會產生攻擊型靈體……讓人改變對世界的認知和思維方式。
就像1+1=2才是對的,然而在改變了世界的認知後,1+1=2就有可能是錯誤的。
而她,目前還被限製在這種規則裡。
所以她才在聽沈昊和鄭誌豪的對話時,聽到關鍵處會被自動消音。
思考這個世界的真相時,一旦接觸到真相就會被消除記憶……
這般想著,電流與空白世界再次襲擊了她。
沈容操控法則之力去應付電流,越來越得心應手。
她躺回床上,靠近封政的懷裡。
一晚上就在從思考到用法則之力對抗規則之間反複。
直到她停止思考,準備睡覺,那電流和空白世界才像是檢測不到她,讓她得以休息。
她有點懷疑,封政是故意讓她自己來思考這些,借此機會在鍛煉她對法則之力的掌控。
這樣的訓練相較於去實戰,可以說非常安全了。
沈容抱緊封政,把臉埋在他懷裡,閉眼睡覺。
沈昊和鄭誌豪等能說話的人,是找到了某種方式,擺脫了規則。
而這種方式,肯定不是輕易能夠達成的,不然他們早就推廣了。
雖然她已經大致清楚了世界的現狀。
但是“言靈”和直播自殺的那些人為何會如此扭曲且具有攻擊性,仍舊是個迷題。
她得找機會和沈昊交流一下。
她在封政懷中睡著。
一覺睡到自然醒,還是剛剛好五點半。
她洗漱完畢,和封政一起準備出門。餘光瞥見沈昊站在房間門口,正默默地看著她。
沈容思索片刻,開口:“請問你能送我去上學嗎?”
沈昊黯淡的雙眸亮起,像是多年研究終於取得突破一樣,點頭:“當然可以!”
他拿上車鑰匙去車庫開車,讓沈容在小區門口等他。
沈容挽著封政去小區門口。
封政一路耷拉著嘴角,瞥見沈昊開車過來,打開副駕駛讓沈容上車,眸光更是冷得仿佛要結冰。
沈容婉拒沈昊,牽著封政坐到後座。
沈昊有些失落,但沈容肯坐他的車,在他看來已是進步,還是調整情緒開車載沈容去學校。
車在路上行駛著,沈容找準機會使用【一語成讖】,讓車內的一切免於被規則探查,問沈昊道:“你是怎麼擺脫規則的?”
沈昊抓方向盤的手一緊,眼底藏著緊張和憂慮:“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好像聽不懂……”
沈容沒有廢話,直接說出自己知道的一切。
沈昊聞言,慌亂地將車急急停在路邊,轉過身來滿麵嚴肅地訓斥道:“你怎麼能去探查這些?你知道這有多危險嗎!被清楚記憶是最輕的,嚴重的可是會死的!”
“你不要看我和誌豪都活下來,就以為擺脫惡意軀殼很容易!我們局裡為了研究擺脫惡意軀殼的方法,每年有無數人死在研究上!”
“以後你不要再提這些,也不要再去想,我會想辦法讓你和爸媽擺脫軀殼的,知道嗎!”
他情緒很激動。
沈容靜靜地看著他。
須臾,他從激動情緒中清醒過來,抹了把臉道:“聽哥哥的話,以後不要去想這些了。”
沈容也不跟他繞彎子:“我不是你妹妹,你沒有妹妹,我是被安插過來幫你的人。”
從他的眼裡,她看到了悲痛。
那是他看著無數同事,在抗爭道路上死去的悲痛。
他不想讓家人也身處險境。
如果她不向他表明身份,他反而會成為她完成遊戲任務的絆腳石。
沈昊愣住,呆呆地看著沈容:“你知不知道在說什麼?”
沈容抬手,指間凝起一簇金色光芒,“你覺得你妹妹會這個嗎?”
她手指一揮,收起法則之力,“抓緊時間,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沈昊怔了半晌,久不言語。
突然,沈容又察覺到一股危險氣息襲來。
她轉頭看去,空白與電流,就像一隻巨獸,將她所在的車子整個吞下。
她所在的車瞬間像是被拋入了太空中,整個漂浮著。
奇異的色彩在這空白的世界蔓延開來,就像是遊戲正在載入新的場景。
突然她所在的車極速下墜,海水從四麵八方湧進車內。
四周昏暗一片,恐怖而又扭曲、宛若高般巨大的深海巨獸在車周圍徘徊。
時刻準備將車內逃出來的人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