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坐,有需要叫我,我就在外麵。”
“多謝,多謝。”
許飛揚站在門口守著,一句話都沒有說,蕭靈昀在室內坐著。他彎曲的脊背,因為思考事情,漸漸挺直了起來,眼睛裡充滿了光亮。
蕭靈昀長得很俊俏,隻是長年累月的四處遊曆,他被曬得有點黑。他身體很結實,就算挨了一頓打,也沒什麼。當務之急,是想辦法,先離開古城。
蕭靈昀思考著,怎麼讓知縣憐憫他,然後把他送出去。為此,蕭靈昀編了一個很長很長,又感人肺腑的故事。
“大人。”門外的許飛揚,突然喊了一聲,驚了陷入深度沉思的蕭靈昀。
蕭靈昀連忙站起來,雙手自然下垂,恭候著唐大人的到來。
門外一共進來兩個人,一個個頭偏高,一個個頭偏矮,一個年長,一個年輕,兩人並排慢慢走著,談笑風生,好不快樂。
見到那又高又老的人,蕭靈昀知道,他的逃跑計劃又完蛋了。因為那不是旁人,正是藥家家主——藥無塵。
藥無塵很愛惜他的胡子,每天早上,都要讓丫鬟給他好好的修理一番。他嘴角上勾,帶著一抹笑意。他看蕭靈昀的眼神,就好像看砧板上的魚肉,考慮著今天要吃哪一塊下酒。
穿著紅色家居服的,頭戴著四方帽的小個子年輕人,就是古城新任知縣了。他個頭不是很高,皮膚很白,眼睛很亮,似曾相識。
他們一同前來,想必是達成了某種協議。為了一個小小的蕭靈昀,家主都親自出馬了,蕭靈昀心裡苦笑,真是瞧得起他。
蕭靈昀向來謙虛,如果他知道他過去的一年給藥家帶去財富,或許就不會覺得藥家家主親自出馬,有什麼不妥了。
蕭靈昀還沒有回憶起那那似曾相識的感覺從何而來,藥無塵就關切的問“怎麼了靈昀,在我那做的不開心嗎?還是下麵的人欺負你,你告訴伯父,伯父替你出氣。”
藥無塵最會給人灌迷魂湯,當年就是著了他的道,去藥家兼任了三個月坐堂大夫,就徹底陷入藥家的盤絲洞。
無論人前人後,藥無塵永遠都是這麼的和藹可親。如果你知道他一包乾草賣五錢銀子,就知道他的心有多黑了。如果你知道他眼睜睜的看著一個發燒的孩子死在他麵前,還能心安理得出門喝茶,就知道他有多狠了。
那小個子的知縣,進門後就坐在主人的位置上,歪著頭,看著他們。
小個子知縣,看上去文質彬彬,知書達理,年齡約莫二十一二的樣子,他的臉又圓又白,像個孩子。
藥無塵城府極深,又擅長偽裝,口才一流。蕭靈昀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說過他,也不知道,這個小個子知縣能不能從藥無塵的話中,分辨出真假。
國家的製度是一流的,如果執行製度的人是蠢才,再好的製度也形同虛設。
蕭靈昀決定先觀察一下,決不能像上次那樣,以為竇知縣是他的救命稻草,就什麼都說了。像個小醜一樣,被人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