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知道鄭平有這想法,但沒想到鄭平真的當孔融麵提了出來。
三年,這是要讓孔融的女兒等三年?
垂首的孔素,亦是驚訝的看向鄭平,清澈如水的雙眸多了七分疑惑。
納采到乘車親迎接,正常也就半年。
三年,太長了吧!
“顯謀,你太失禮了!”鄭益一邊嗬斥一邊向孔融賠禮:“叔父,顯謀醉了,還請……”
話音未落,孔融卻是揮手打斷,神情嚴肅的看向鄭平:“顯謀賢侄,婚嫁自有禮法,你想讓本相自禮法外給予方便,卻是不容易!”
鄭平謙恭一禮:“讓叔父為難,並非小侄真意。”
“隻是青州尚有禍事,小侄實難分心。”
青州禍事……
孔融微微皺眉:“顯謀賢侄口中的禍事,指的是青州的黃巾賊嗎?”
“區區賊患,又有何懼?”
孔融的心情有些不愉快。
都已經違背禮法,讓孔素出來見禮了,結果鄭平卻提出了要將婚期延期三年!
這對深諳禮法,又推崇禮法的孔融而言,十分的彆扭。
鄭平斂容凝聲:“叔父,並非小侄危險聳聽。”
“青州黃巾的隱患,已經不是單單依靠一郡一縣就能解決了。”
“倘若任由其發展,最多一年,青州將出現百萬黃巾!”
百萬黃巾?
不論是孔融還是鄭益,以及靜坐的孔素,都忍不住臉色一變。
“顯謀賢侄,你莫不是酒醉妄語了?”孔融心中大駭:“這青州才兩百萬餘人,怎麼可能有百萬黃巾?”
鄭平神情不變:“天時有常。當年張角掀起黃巾之亂時,誰又能想到諸州郡縣,紛紛響應?”
“北海境內自稱青州渠帥的張饒,如今不也聚眾萬餘人?”
孔融還是不信:“但那張饒也敗於顯謀之手。”
“隻要顯謀助本相,區區張饒,縱然聚眾萬餘人,又能如何?”
鄭平搖頭:“青州之禍,首責在焦和。焦和不作為,解決了張饒亦是無濟於事。”
“若要避免禍事波及青州的兩百餘萬士民黎庶,就必須換個刺史!”
孔融驚得站了起來,嘴唇下意識的顫抖:“顯謀賢侄,你可真敢想啊!”
“焦和是朝廷任命的青州刺史,豈能說換了換?”
鄭平語氣一提:“叔父說的朝廷,是漢家天子的朝廷?還是國賊董卓的朝廷?”
“如今漢室瀕危,主弱而臣強,朝廷上下,早已經沆瀣一氣。”
“公卿畏懼一死,牧守追逐虛名。”
“青州本是殷富之地,如今卻是路有餓殍,黃巾盛行,多有蕭條丘墟之地,皆是焦和屍位素餐所致!”
“澤國江山入戰圖,生民何計樂樵蘇。”
“這樣的刺史,又如何換不得?”
“以我鄭家在青州的名望,再輔以叔父在青州的人望,推舉一個有匡世大誌的雄才繼任青州刺史,則青州可定,百姓可安!”
鄭益看著眼前這個意氣風發的弟弟,內心已經掀起驚濤駭浪了。
換青州刺史,可真敢想啊!
孔融同樣驚愕不已。
如果說鄭平一開始隻是在感歎青州亂象,那鄭平現在的豪言,就是在付諸於行動了!
更換青州刺史,這可是連孔融都不敢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