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以用鐵鏈把我拴起來,我就在外麵的牆角處就好。”
哈齊轉過頭來,再次說。
士兵皺著眉頭,和其他幾人對視一眼後終於妥協,保險起見給他的雙手雙腳和腰上都拴上了手腕粗的鐵鏈,哈齊臉色陰沉地看著他的動作,卻並沒有說什麼話。
“勸你最好不要耍什麼心思。”
士兵警告道,兩人一同朝外麵走去。
鐵鏈可以成為束縛對方的工具,但是也有可能成為對方的武器,士兵經驗老道,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於是他才一出門,就當著哈齊的麵將自己這頭的鐵鏈栓到了門口的柱子上。
哈齊目光頓了頓,權當沒看見。
他一人走到了一個角落裡,一邊解開腰帶開始淅淅瀝瀝,一邊動作隱秘地將牆角長出的雜草揪了一片,用指甲在上麵艱難地掐出信息。
他目光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發現沒人,這才小心翼翼地向某個方向招了招手。
一隻黑色的鳥無聲地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哈齊迅速將草葉綁在黑鳥的腿上,然後揚了揚手,黑鳥便一振翅膀,向遠處飛走了。
“喂,你好了沒?”
正在這時,身後傳來士兵有些不耐煩的催促聲。
“好了好了。”
哈齊趕緊一麵係腰帶,一麵往出走。
士兵用狐疑的目光地將他上下打量了幾遍,這才扯了扯鐵鏈:“走吧。”
哈齊不漏痕跡地望了一眼黑鳥飛去的方向,乖乖跟了上去。
城中橫七豎八地躺著屍體,不少地方因為大火剛滅,還在冒著濃濃黑煙,街上空曠非常,隻有一些身著鐵甲的士兵在清理著現場,看起來一片狼藉。
——啪。
顧長歌隨手拾起地上一粒小石子,向著上空一彈。
一隻黑鳥直直地便墜落了下來。
“陛下,這是……”
楚南師在薑城待了快半輩子,自然認識這是遼國人用來傳遞消息專用的黑鳥。
用手解下綁在黑鳥腿上的草葉,顧長歌將之遞給楚南師:“看看,寫得什麼?”
楚南師接過去,不確定地念到:“裴義……有問題?字跡模糊不清,不過大致就是這個意思。”
“嗬。”
顧長歌輕笑一聲,時間和條件都有些倉促,這字又是掐出來的,模糊不清很正常,不過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陛下,攝政王他真的……”
楚南師卻是在一邊問道。
雖然之前顧長歌已經說過裴義有問題,但是直到現在親眼看見遼人傳遞的信息,他這才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嗯。”
顧長歌淡淡道。
“他怎麼能對得起夜國所有百姓對他的信任!”
楚南師終於情緒激動,忍不住地低聲吼了出來,聲音微啞。
她理解楚南師的心情,無非就是覺得雖然裴義垂涎王位已久,但是這等通敵叛國的事,應該是不可能做出來的。
隻是現在證據擺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
確實對不起。
顧長歌在心裡道。
裴義親手將把柄送到了自己手中,他現在最大的依仗就是天下百姓對他的信任,一旦這個消息被散播出去,失了民心,他就會像被剪了翅膀的鳥一樣,再也飛不起來了。
“現在楚大人相信我的話了吧。”顧長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