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想細細看看，結果畫像就已經被努哈撒收了起來。
努哈撒一邊動作一邊繼續道：“之前沒想到我這位老朋友的女兒居然生的這樣國色天香，可惜是個昏君。不過沒關係，待我拿下夜國，定然要將她收入後宮狠狠疼愛！既然朝中的事不適合她，就找個適合她的來做！”
然而今日見了真人，真木辛才方知，那畫像隻描摹出了她的三分美。
身為敵對國，他對夜國的局勢大致是了解的，自然也知道攝政王隻手遮天，女帝隻相當於是個擺設。
這樣一想，再想想顧長歌剛剛的話，他心底當下就升起一種心心相惜的感覺來，神色也柔和了不少。
二人自始自終都沒有點燈，就算入了秋，但是晚上也很是短暫。
真木辛解下腰間的玉佩遞到顧長歌手裡，說：“此乃信物。”
顧長歌細細摩挲著，那玉觸手升溫，細膩非常，想來應該是什麼很珍貴的東西。
她想了想，將玉佩交換給他：“不用。”
“這是為何？”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你。”
黑暗中顧長歌並沒有發現，真木辛怔了一下，桃花般瀲灩的眸子動了動，然後耳朵微微紅了。
……
黎明前的秋露很重，再加上還有霧沒有散開，沒過多久衣服便泛起了潮意，貼在身上很不舒服。
顧長歌加快了速度，若是被遼國士兵發現了她的蹤跡，到時候定會平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她從一開始得知努哈撒和先帝之間的恩怨後就決定，要將努哈撒從遼國國君的位置上拉下來，奈何一直沒有想到合適的辦法。
直到裴霂送來消息。
原來遼國的國君一開始其實並不是努哈撒，而應該是現任太子真木辛。
真木辛五歲時，前一任國君病重。
他臨走前下了聖旨，任命自己的兒子真木辛為下一任國君，當時在現場的隻有真木辛，努哈撒和國君三人。
國君對親弟弟不設防，將聖旨交給他後便撒手人寰，然而努哈撒看著手中的聖旨，再看看年僅五歲的真木辛，卻是動了歪心思。
這裡沒有彆人，國君已經死了，這聖旨除了他自己和真木辛，又有誰知道呢？
他原本想直接乾掉真木辛，但是轉念一想，就五歲的孩童而已，留著有又何妨？若是死了才容易引起朝中那些老家夥的懷疑。
他便留下了真木辛的小命，又擬了一份假的聖旨，任命自己為下一任國君。
後來真木辛長大，他多次試探過，終於確認他對先帝死的那晚已經隻剩下了模模糊糊的印象，便漸漸放下心來。
然而努哈撒沒有想到的是，真木辛不僅沒有忘記，這些年來還在暗中不斷積攢勢力，就等著合適的時機一舉將努哈撒拉下馬來！
等顧長歌回到薑城時，天已經開始蒙蒙亮了。
她熟門熟路地躲過守城的士兵，就在去往城主府的路上時，借著晨光眼角無意間一瞥，身體已經先意識一步找了掩體躲了起來。
裴義。
就算隻是不經意地一瞥，就算周圍的光線暗到極致，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道身影是誰。
而就在她剛剛躲好的瞬間，裴義的動作一頓，若有所感一般猛然轉過了頭，銳利如鷹隼的目光在四周掃蕩一圈，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他並沒有因此放鬆警惕，而是屏住了呼吸，等了幾乎一炷香的時間，確認周圍沒有異樣後，這才鬆了一口氣，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