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終於消散,努哈撒眼皮一翻,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懷裡的卷軸骨碌碌地滾出來,滾到了真木辛腳下。
真木辛將卷軸撿起來,唇邊的笑意有幾分玩味。
他打開卷軸,隻見裡麵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
……
楚南師微微咋舌:“這小子真能下得去手啊。”
顧長歌看著傳來的消息神色莫名:“能一聲不吭隱忍這麼多年,自然不是什麼仁慈之輩。不過努哈撒到底死沒死,我們也沒親眼看到,誰知道呢?”
“也對。”
楚南師點點頭。
遼國的第十層大牢裡,真木辛慢條斯理地吸溜完一碗麵條。
他動作優雅地用上好的絲帕擦拭了嘴角,這才轉過頭來。
努哈撒雙腿浸泡在冰涼刺骨的水裡,手腕粗的鎖鏈從琵琶骨穿透,將他牢牢鎖死在原地,完全動不了分毫。
“為什麼不殺了我。”
他陰毒的目光從蓬亂的頭發下透出來,如有實質一般直射向真木辛,聲音卻氣若遊絲。
胸口的劍傷被草草包紮起來,已經開始腐爛化膿,發出惡心刺鼻的味道。
第一侍衛怎麼可能失手?唯一的可能隻能是真木辛下了令,留他一條命苟延殘喘罷了。
聽他這麼問,真木辛頓時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來:“皇叔!瞧瞧你說得這是什麼話!雖說你假造聖旨,在我的位置霸占了這麼久,但是這麼多年來你沒有對我動手,就衝著這點,我也不能殺了你啊!”
“哈哈哈…”
努哈撒瞬間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歇斯底裡地大笑起來,動作間牽扯到他的傷口,但是他也絲毫不在意了。
真木辛靜靜地聽著他的笑聲,麵無表情地立著,隻是垂在身側的手卻緩緩捏了起來,指甲掐痛了手心卻渾然不覺。
“何必呢,現在來和我講什麼叔侄情分,阿木,你以為你父皇是怎麼死的?”
阿木,正是真木辛的乳名。
真木辛聞言,麵毫無表情的臉上終於起了波瀾。
他一個箭步衝上前去,隔著冰涼的金屬欄杆死死盯著努哈撒:“什麼意思?!你說話!”
“問這些現在還有什麼意思呢。”
努哈撒氣若遊絲道,聲音卻極儘嘲諷:“所以,阿木啊…”
“閉嘴!你不配這麼叫我。”
努哈撒置若罔聞:“阿木啊,所以殺了我吧,沒什麼意思。不然,若是我有機會出來了,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真木辛死死盯著他,卻突然間冷靜下來了。
他鬆開欄杆,向後退了一步,在努哈撒略帶驚訝的目光中道:“我不會殺了你的。”
“我不會殺了你的,我要留你在這世上,在這地牢裡,永無出頭之日。”
努哈撒的表情僵住了。
“皇叔,甚至就在剛剛,我是真的還念著我們之間最後一絲情分的。但是沒想到,就連父皇的死,都和你有關。”
“我改變主意了。”
“我知道你這時候告訴我父皇的死和你有關,想讓我就這樣殺了你。”
真木辛冷笑著,“但是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