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後便有聲音傳來:“顧小姐,她沒事,沒傷到要害。”
顧長歌總算鬆了口氣。
“你殺了我也沒用。”
裴義氣若遊絲道,吐出的話卻極其惡毒:“你殺了我,裴霂的毒也解不了,你就眼睜睜地看著他痛苦而死吧!”
他原以為說出這番話會激怒顧長歌,卻沒想到顧長歌卻是反問道:“你真的覺得,蝕骨散沒解藥嗎?”
“當然沒有。”
裴義隻愣了半秒便反應過來,“這種毒當初還沒有來得及研製出來解藥,研發它的藥師已經被我殺了,當然沒有解藥。”
顧長歌搖了搖頭,看向他的目光隱隱有憐憫之色:“看來你真的不知道,蝕骨散,本身就是它自己的解藥。”
裴義的表情僵住了。
顧長歌微微一笑。
當時她手摸到“蝕骨散”的瞬間,腦中便響起了係統的提示聲。
【嘀嘀嘀——任務二進度,完成一半。】
所以她才毫不猶豫地將這個瓶子拿了出來。
係統是不會出錯的,既然它說任務二完成了一半,隻能是自己拿到了解藥,裴義卻說解藥沒有研製出來,那便隻有一個答案,就是蝕骨散本身就是自己的解藥。
“這怎麼可能!”
裴義嘶啞著嗓子吼道,眼眶猩紅。
外麵隱隱響起了警笛聲。
顧長歌眉頭皺了一下,自言自語道:“警察怎麼來了。”
她突然想起之前裴霂好像是報警了的。
她低聲向那些人交代一句:“幫我先拖住警察。”
那些人不知道她想乾什麼,但還是急忙點了點頭:“好。”
顧長歌邁動腳步,裴義眼中露出恐懼的神色:“你……你想乾什麼?”
“不乾什麼。”
顧長歌道:“就是不想看著你這麼輕鬆地就進監獄。”
她單手拎起裴義的領子,將他整個人提起來,向著樓頂走去。
“裴總。”
顧長歌一邊走一邊問:“幫我搞個正當防衛的由頭怎麼樣?”
耳機那頭的裴霂目光微微一滯,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可以。”
“好。”
一腳踹開樓頂的門,微涼的風頓時將她的發絲揚了起來。
“你到底想乾什麼!”
下午時分的陽光有些刺眼,裴義卻覺得渾身冰涼。
他心中發慌,迭聲質問。
“當然是偽造現場。”
還沒等他細想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隻聽嘎巴一聲,略一遲鈍後,緊接著襲上來的便是鑽心的疼痛!
“啊……!!”
慘叫還沒有來得及發出來,顧長歌眼疾手快地撈起裴義的一隻手,將之塞進了他嘴裡,將那慘叫硬生生堵了回去。
裴義目眥欲裂,額頭的冷汗唰得滾落,疼得幾乎暈過去。
他不管不顧地咬著手,牙齒刺入皮肉,殷紅的血便流了出來,卻仿佛渾然不覺。
和那疼痛相比,這算的了什麼呢?
一波疼痛還沒有消下去,緊接著又有疼痛湧上來,這次是另一隻手。
裴義疼得大汗淋漓,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眼前暈著一片白光。
昏過去吧。
他心裡想著,昏過去就不疼了。
偏偏顧長歌就是不想如他所願。
她指尖狠狠掐著裴義的人中,愣是將他從昏迷的邊緣線拽了回來。
“你是個瘋……”
裴義暴突著一雙眼睛,氣若遊絲,“子……啊!!!”
顧長歌眼睛不眨,嘎巴兩聲,乾脆利落地又折斷了他的雙腳。
這下,裴義是真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以為結束了嗎。”
並沒有。
身子倏地懸空而起,裴義努力睜開模糊的雙眼,卻看見了距離他四層樓高的地麵。
“你…你究竟想乾什麼!”
因為身子倒懸,渾身的血都向腦子湧去,裴義腦中愈發混沌不清,但是強烈的求生欲讓他掙紮起來。
“記得幫我黑掉監控。”
顧長歌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想是在跟誰說話。
“嗯。”
她手一鬆。
“快看那裡!”
樓下傳來了驚叫,顧長歌沒有探頭去看,她慢悠悠地將自己渾身的衣服扯亂,再將頭發扒成一包雜草,躺地上滾了兩圈後坐了起來。
與此同時,轟然一聲巨響,天台的門被一腳踹開。
顧長歌轉頭的瞬間,眼淚唰地流下來,仿佛終於崩潰一般痛哭出聲:“警察——你們終於來了!”
說完便眼皮一翻,暈了過去。
我暈了。
我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