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嬤嬤被她真的盯著,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好像都被扒了個精光,一眼全部看穿,好不容易找回來的魂兒又開始飛了。
顧長歌懶洋洋地靠著門,這姿態若是外人做出來,那就實在算不上雅觀。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落到她身上卻仿佛有一種隨性的感覺,帶了一絲鋒利的進攻性,讓人忍不住心生畏懼的同時,絲毫不覺違和。
多年在戰場養成的習慣,她睡覺從來警醒得很,今天早上幾乎是牛嬤嬤腳步聲接近的時候,她已經睜開了雙眼,自然也知道她在外麵乾了什麼。
牛嬤嬤目的明確,上來就直接“嘭嘭嘭”,擺明了是給她下馬威,哪有什麼敲了很久不見應答,才這麼大力地拍門的?
“當然是真的……”
牛嬤嬤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後退一步。
“原來是這樣啊。”
顧長歌在一瞬間收斂了全部的氣勢,動作快到牛嬤嬤根本反應不過來,好像剛剛那個咄咄逼人的人不過是牛嬤嬤自己的一場幻覺。
她恢複了一個出身貧寒的農家姑娘該有的氣勢,甚至憨厚地撓了撓頭,從頭到腳竭儘全力表現一個“土”字:“對不起啊嬤嬤,我起床氣有點大,沒嚇著你吧?”
牛嬤嬤沒被嚇著,但是她現在是真的懵逼了。
她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我是誰?
我在哪兒?
我來乾什麼?
哦這個可以解答,她是過來下馬威的……但是問題是,她現在敢嗎?
想想剛剛那種情況,牛嬤嬤就下意識地心生抵觸。
“來來來,快請坐。”
顧長歌熱情地將牛嬤嬤拉進屋裡:“怎麼能讓您一大清早就站在外麵呢?這點禮數我還是懂的。”
她將還有些恍惚的牛嬤嬤摁在了椅子上,手腳麻利地端茶倒水,將牛嬤嬤伺候的那叫一個舒坦。
一杯熱茶下肚,牛嬤嬤總算是緩過來了神。
她看著麵前的姑娘,心中開始下意識地為自己剛剛遇到的不可思議事件找答案:“應該就是起床氣吧?一個鄉野丫頭,哪來那麼大的氣勢。”
這樣一想,牛嬤嬤心裡舒服了好多。
她清了清嗓子,抖擻抖擻精神,拿捏出恰到好處的高高在上來:“咳咳,既然這樣,老奴自然是不會跟姑娘計較的。”
她微微低著頭,卻偏偏要將視線往上看,抿著嘴,做出一副挑剔打量的姿態。
不過在看到顧長歌接下來的動作時,牛嬤嬤卻險些又差不多被嚇得呼吸一窒。
隻見顧長歌動作嫌棄地端起床腳的一隻不起眼的香爐,走到她麵前來:“嬤嬤,您認識這裡麵的香嗎?”
手指下意識地收緊了茶杯,牛嬤嬤目光有些閃躲:“這,不就是普通的安神的香嗎?”
為了讓自己看上去更加自然一點,牛嬤嬤挺直了身子,卻還是不敢直視顧長歌的眼睛:“怎麼,有什麼問題?”
“這香有點不對勁兒。”
牛嬤嬤差點兒魂飛魄散。
這裡麵可是被她下了迷藥的,為的就是讓眼前這丫頭睡得像個死豬一樣,今天來若是敲不開她的門,剛好可以告個不服管教的狀,然後借機將她治得服服帖帖。
但是……
現在看她意思,難道是自己的手段被她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