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這個辦法有效。”
裴霂深深地看了顧長歌一眼。
“放心吧,說了讓你相信我的。”
顧長歌微微一笑。
……
沒有任何人阻攔,秦時月輕輕鬆鬆就找到了薄緒堯所在的房間。
房間的門上裝有玻璃,可以清楚地看見裡麵有人影晃動,然而她擔心了一路,卻在這最後的關頭隻敢遠遠地看著,不敢再上前一步。
仿佛即將麵對的,是什麼可怕的洪水猛獸。
秦時月垂在身側的手不由得握了起來。
周圍靜得可怕,就連她的呼吸都清晰可見。
她輕輕地上前,手顫抖著,放在了牆壁上。
那個人此刻和她就隔著一道牆,但她卻連上前一步的勇氣都沒有。
這三天裡她想了無數次薄緒堯治療的時候應該是什麼樣子,然而當她正兒八經地走到這裡的時候,反倒在這一瞬間明白了“近鄉情怯”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他…怎麼樣了?
秦時月出神地想,房間隔音很好,就算裡麵鬨出來多大的動靜,外麵都聽不到分毫。
顧長歌之前就說過,治療的過程很痛苦,還不能用麻醉劑,不能用麻醉劑,這該疼成什麼樣啊……
秦時月蹲在角落裡,一邊啃指甲一邊胡思亂想,她隻覺得腳上現在好像有千斤重,將她牢牢地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稀裡糊塗就走到了這裡,明明之前下定決心要和薄緒堯斷個乾淨,兩人甚至不惜徹底撕破了臉,但是一聽顧長歌說得那些話,她想了三天,最後還是不由自主地來了這裡。
就看一眼,就看一眼吧……
秦時月心裡想。
她下了決心,結果好不容易才挪了一點點,心裡的另一個聲音又響了起來,嘲諷她道:“秦時月,你現在又在假惺惺什麼呢?說要一刀兩斷的是你,現在又厚著臉皮來這裡的也是你,好人壞人怎麼都被你一個人演了?要是真的覺得自己配不上人家,就趁早走得遠遠的,最好不要再出現!”
秦時月的腳步一下就僵在了原地。
她有些艱難地吞了吞口水,指尖蜷縮起來。
對啊,你來乾什麼呢?
她自嘲一笑,眼中露出幾分苦澀。
不該來的。
上前一步的動作收了回去,秦時月深吸一口氣,轉身要走。
然而就在這時候,顧長歌的聲音又在她耳邊猛然炸響:“秦時月,你還打算當個縮頭烏龜嗎?”
你還打算當個縮頭烏龜嗎!
“如果你僅僅是因為覺得自己配不上他就一直往後縮,那他算什麼?”
那他算什麼。
轉身的動作又硬生生被忍住,秦時月隻覺得自己心裡好像住了兩個小人兒各持己見,在激烈地爭吵著,誰都不讓誰。
“看一眼吧,就看一眼。”
“看什麼看?這不就是你想要的?這種時候不是應該躲的遠遠的才對?”
“就看一眼,看一眼又沒什麼。”